果園即將到期,胡春蘭不止一次提起,要去大學(xué)城幫忙,呂冬暫時安撫下老娘,讓她收完蘋果先休息一陣。
上次砍豬頭的時候,倆人就討論過,呂冬正在查探麻辣燙的情況。
他也說了跟呂振林提過的事,如果村里做鹵煮的營生,胡春蘭表示要跟著村里干。
畢竟這是她最拿手的。
而且覺得這些年下來,虧欠村里很多。
收果子當天,老街上很多人都過來幫忙,年齡大的幫著做飯,女人去摘蘋果裝網(wǎng)兜,男人負責把蘋果扛出來。
縣罐頭廠的卡車停在果園大門外面,門口擺上大臺秤,果子扛出來直接上秤裝車,每車拉走前,就結(jié)一次帳。
沒辦法,公家單位說明天給,可能拖到明年都給不了。
農(nóng)村底下討生活的,誰也不愿意冒險。
倒閉的面粉廠以前收糧食打的白條,還有沒兌現(xiàn)的,收購面粉廠的讓找縣里解決,縣里說歷史遺留問題找面粉廠。
對農(nóng)民來說,類似的教訓(xùn)不要太多。
縣罐頭廠也每況愈下,估計撐不了幾年。
裝滿蘋果,罐頭廠的拉果子走,呂家村一群人暫時坐下來喝水休息。
呂振林過來看情況,望著成片林子,說道“這一大片林子,很快就沒了。”
呂冬端著茶壺給人倒水,接話道“啥時候開始砍?”
“下個月。”呂振林嘆口氣“縣里統(tǒng)一派人來。”
鐵公雞喝口水,插話“三叔,砍下來的樹做啥?”
二爺爺接話“砍掉的蘋果樹還能干啥?又不成材,堆著當垃圾處理。”
鐵公雞有想法“冷了我拖回些去給雞燒火?”
呂振林瞪眼,說道“這還沒砍!”
呂冬倒一圈水,坐在馬扎上看著一棵棵樹。
釘子從林子里跑出來,手上端著個破瓦盆,喊道“看大戲了!看大戲了!”
這孩子,整天看戲看上癮了。
呂冬過去瞅一眼,釘子抓了個螳螂和大蛐蛐,螳螂大刀鉗住蛐蛐,三角形的腦袋湊過去,正在啃蛐蛐的頭。
吃蘋果的呂蘭蘭好奇的看了眼,趕緊轉(zhuǎn)過頭去。
螳螂啃其他蟲子,對女孩子來說有點驚悚。
呂蘭蘭又看眼骨灰堂屋脊上蹲著的神獸,打個寒顫,抓抓呂冬胳膊“冬哥,你陪我去找紫茄子。”
還得再歇息一會,呂冬應(yīng)下來,領(lǐng)著呂蘭蘭進果林,釘子從后面跟上來。
紫茄子是這邊地里常見的野果,也叫野葡萄,一個個有黃豆粒大小,熟透之后會變成紫色,酸酸甜甜很好吃。
呂蘭蘭饞嘴,又不敢自個找。
果園里不少,一個個摘很麻煩,呂冬干脆整棵拔出來,讓呂蘭蘭拿著。
這小姑娘,邊走邊摘,邊往嘴里扔,吃的嘴唇都染上了紫色。
呂冬找到四五棵,一口氣全都拔回去,呂蘭蘭眉毛笑得都彎了,吃的不亦樂乎。
釘子對這個不感興趣,到處找蛐蛐。
呂冬回去的時候,一群人都在討論鐵叔鐵嬸養(yǎng)雞場的事。
“上一鋪雞,價格跌的狠,勉強保本。”鐵嬸拍著腿說道“人家做加工有得賺,咱這養(yǎng)殖戶,抗風險太差,市場有個波動,就得賠錢。加工這一塊,我覺得挺好,能掙錢!”
鐵叔那里立即反駁“咱辛辛苦苦好多年,就攢下這點錢,一下子投出去,連個兜底的都沒有!”
他心疼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考慮“這養(yǎng)雞,一年行市再不好,只要不遇上雞瘟,總得算下來還是賺,這錢算牢穩(wěn)。”
其他人對行業(yè)一知半解,也摻合不上意見。
大部分時間,都鐵叔和鐵嬸倆人在說,大家伙聽。
呂冬之前不是很清楚,聽這倆人邊說邊吵,大致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