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龍大廈最低的幾層,裝修的差不多了,楊富貴戴上頂安帽,跟著馬運來下到地下,偌大的地下室鋪著大理石紋瓷磚,相當上檔次。
地下室另一邊還有條通道,直接進大樓的安保室,方便人從后門離開。
設計的時候,楊富貴專門讓人修改的圖紙。
或許那個時候,他就存了某些心思。
賺快錢習慣了,再想安安心心一點點賺錢,難。
趁著關系所在的人正好管著寧秀鎮這一塊,再賺點塊錢就轉行。
馬運來邊在地下室走動,邊說道:“這里我們多放幾張桌子,只接待老客戶和老客戶親自帶上門的人……”
聽著最信得過的手下的話,楊富國緩緩說道:“運來,我們最多再做一年,就金盆洗手,徹底上岸。”
馬運來頓了一下,說道:“好。”
如今管的越來越嚴,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好在他們有非常靠譜的關系,真有什么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能收到消息。
這么些年下來,官方那邊從來沒出過事,只要人還在,就不用擔心。
楊富貴穿過寬敞的地下室,從另一條通道上樓:“運來,這事你親自辦。”
馬運來笑:“楊哥,你放心,我一定辦的妥妥當當。”
楊富貴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他這邊那些不能見光的東西,都是馬運來在運作。
馬運來很快忙起來,打電話,找人,訂購器具等等。
這一忙就到了晚上,天色黑下來,馬運來吃過晚飯,手癢的難受,找出手機打個電話,開上桑塔納進城關村,車子停在寬敞的胡同邊,下車拐入一條較窄的胡同,走到一個鐵皮門跟前。
有狗在叫,門上開著個小窗口,里面的人看到馬運來,趕緊喝止住狗叫,拉開鐵皮門,招呼道:“馬哥,來了。”
馬運來點頭,快步進門:“石頭,今晚人多不多?”
石頭左右看看,關上門,說道:“這有三個人。”
馬運來跟著他進屋,坐在牌桌旁邊,挨著看了下,對面的年輕人認識。
這人二十來歲,精瘦精瘦的,貌似正月里一起打過拖拉機,還輸得特別慘。
馬運來回憶了一下,對精瘦的人說道:“我記得你,馬家村的。”
“馬哥好!”精瘦的人笑著打招呼,說道:“我叫胡斌。”
石頭插話:“馬哥,叫他文武就行。”
馬運來問道:“大學城,賣麻辣燙的呂冬,是你表弟?”
胡斌說道:“是!我和呂冬是親姑表兄弟。”
馬運來隨口說道:“你表弟很厲害,在大學城那一片是個人物。”
胡斌理解錯了意思:“他惹著馬哥你了?”很多人這種事都好面子,愛顯擺:“打小他就怕我,馬哥,他要惹著你,我去削他!叫這混小子給你賠禮道歉!”
馬運來擺擺手:“沒有。不說這個,咱們打牌!”
幾個人坐在桌邊,又玩起拖拉機。
…………
夜色漆黑,一輛橙色的嘉陵摩托車開著大燈,從縣道拐上水泥路,很快進入喬家村,村口的路燈照亮了一顆光頭。
喬衛國回到家,剛推車進大門,他爹老喬從堂屋出來,看了眼破舊的嘉陵車,說道:“衛國,你過來,咱爺倆拉拉。”
“曉得。”喬衛國放好車,跟著去堂屋。
堂屋中擺著張小圓桌,上面有壺沖好的茶,茶壺旁邊放著幾張紙。
老喬坐在桌邊,指指對面:“坐下拉。”
喬衛國坐下,話很少,老喬不問,他也不說。
“我給你錢,叫你去買摩托車、電視和冰箱。”老喬端起茶杯喝一口:“你買的營生呢?”
喬衛國不會編瞎話:“錢給呂冬,一起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