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盯著蚩尤,直看得他有些發毛!
蚩尤連連擺手,否認道“沒,沒有,怎么可能,我這是,我……”
卻聽共工的聲音中已有了絲怒氣,打斷道“我們多少年的交情,你這般看我?!”
蚩尤竟有些慌了神,霍然站了起來,指天發誓道“絕無此意!我怎會疑你?!我蚩尤若有半點疑心,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
“行了,行了!”共工睨了蚩尤一眼,嗤道“胡言亂語的,也不怕一語成讖!”
蚩尤見他并未動真怒,稍放下心來,但還是歉然道“終究還是瞞了你,抱歉。”
共工默然端詳了他一會,終是嘆了口氣,道“若要遷怒,她早已遭天譴了。”
蚩尤神色一黯,悻悻坐了下來,頓足道“當初強取相思蠱,便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可不管怎樣,害你失了困靈索,讓饕餮給逃了!我,我真的,我……”蚩尤再說不下去,每念及此,他都是愧疚難當!他知共工有意放過了女巫戚,放過了九黎,當初共工隱瞞真相,攬下了一切罪責,最終失了水正之位,這份恩情,自己便是肝腦涂地也不為過,可不管怎樣,他還是因對女巫戚的那份私心,不慎毀了兄弟前程,傷了兄弟情義!
卻見共工擺了擺手,道“都過去的事了,不必再提。”說著頓了頓,遲疑道“是那孩子,出了甚事?”
蚩尤這才想起了正事,連忙說道“他叫候卿,已至韶年,天賦異稟,一點即通!若是尋常,按這般天賦,我加以點撥倒也過得去,可他擁有五行之力,且還不止一行!水土兼具!我已無能為力,他的五行神力日顯,幾乎失控,如此下去,恐成一患!”
共工一怔,詫異道“水土兼具?!”
蚩尤點了點頭,道“絕無虛言!”
共工沉吟片刻,喃喃道“確實應帶回神族,只是……當初相思蠱一事外界不知,我族中的司戒神卻是知曉一二的,當初是他替我療的傷。”
蚩尤不由皺眉道“閻正?他那個性子,倒是有些麻煩……”
共工思忖了一會,對蚩尤道“我想些法子罷……“
蚩尤見共工已然應下,遂起身道“那我這就回去知會他們。”
卻被共工攔了下來,道“不急,待我先去稟明赤帝。”
蚩尤聽著有些困惑,不知為何要稟明赤帝,將半神帶回神界雖較為罕見,但也不算異常,照理無需稟明五帝。不過蚩尤也未多想,只當是共工想要堵住閻正的嘴罷了,遂點了點頭。又見共工神色黯然,知他不豫,忍不住勸道“當初戚巫為保子,險以命抵,自此巫力大損,不可逆轉,也算自食了惡果了。況且,九黎靈脈已斷,她也是時刻受著煎熬的。”
共工聞言,其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似是起了漣漪,而再看間卻已了無痕跡,仿佛錯覺一般。
蚩尤見他靜默不語,心道是該讓他獨自靜思,便告辭道“我還是知會他們一聲,好讓他們有所準備。那我,先走了。”
臨行前,又回頭道了句“稚子無辜。”見共工神情無異,便大步流星而去。
只是不知待他走后,共工又呆坐了多久。
蚩尤回到神殿之時恰見女巫戚在殿外徘徊四顧,身后紫槭隨風而舞,落葉翻飛,驀然恍若那年深秋,物是人猶在。
女巫戚恰也瞧見了他,立刻快步上前,吞吞吐吐了半天,不知如何開口。蚩尤心里苦笑,好似只要與那父子倆相關的,她都是這個樣子,分明從前那般活潑無忌,如今卻成了這般優柔寡斷。
還是蚩尤先開了口,道“我已經告訴共工了,他會將候卿帶回。”
女巫戚一怔,一時五味雜陳,如鯁在喉。蚩尤只見她這番喜笑顏未開,愁已上眉頭,欲言又止,欲走還留的模樣,便依然靜候如既往,心之所期,萬一而待。
怎奈入耳的,卻是女巫戚如蚊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