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正盯著自己,似幽潭千尺,卻起了波瀾,便聽其聲音透著些許沙啞,問道“可有不適?”
候卿只覺神力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渾身都暖洋洋的,他那雙同樣深幽不見底的眸子中,也泛起了波動,他搖了搖頭,便見共工張了張嘴,聲音很輕,候卿卻聽清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候卿聽著這句接近耳語的低喃,忽覺鼻頭竟有些發(fā)酸,他一直緊繃著的身體,終是徹底放松了下來,不禁回道“多謝……”只是一聲父神還未叫出口,忽察覺自己竟還拉著吳回,連忙對共工說道“回……吳回她似是傷得不輕,恐怕……”
他話音未落,被臉仍湊在他面前的重黎打斷道“放心,我已化了個守御結(jié)界護(hù)著她了吶。”
候卿轉(zhuǎn)頭看去,果然瞧見吳回周身已有一個守御結(jié)界,只是吳回此時仍將頭埋在他手臂上,大喘著粗氣。候卿便想要坐起,瞧一瞧吳回的傷勢,還未起身,卻見一個身影沖了過來,將面前重黎撞開了去,猛地?fù)u著他的肩膀大呼“師弟!師弟!你可有受傷?可有受傷?”
正是赤嬈,一旁重黎已爬了起來,拉過赤嬈,道“好了好了,你這樣搖他,沒受傷也被你弄傷了。”
“你懂什么?讓我看看他有沒有受傷!”赤嬈嚷嚷著,又要往候卿身上撲,被重黎又一把拖了起來,道“共工叔父不是正在給他療傷嘛,你就別……”
“放肆!你竟敢斥責(zé)本帝姬?!”赤嬈已然怒了。
重黎立即否認(rèn)道“哪有?我好聲好氣說的好不好……”
兩個一時吵吵嚷嚷,候卿聽著這聒噪的吵鬧聲,便覺那頭脹的感覺又回來了,不由面露不耐,但心里卻并沒有如從前那般真的煩躁。便在此時,聽得一個聲音厲聲道“如此吵鬧成何體統(tǒng)?重黎,帝姬身份尊貴,你怎可以下犯上?帝姬,然則你也是我氏主神弟子,師長在上,如此喧鬧,也是有些不妥了。”
候卿抬眼看去,果然便是閻正,而閻正也正好向他看來,仍是一如既往一臉厲色,但其眼神中卻透著波動,神情復(fù)雜,候卿也摸不清,他這個師父眼下到底是什么心緒。而站在閻正身旁的句龍、元智及靈均,也正都看著他,他們的眼神中,多少都流露著關(guān)切之意,候卿對著他們,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示謝意,他眼下已有些恢復(fù)了過來,回想方才,那些靈索應(yīng)該便是他們的功勞。
“哼!”被閻正訓(xùn)誡的赤嬈冷哼一聲,卻破天荒沒有繼續(xù)出言不遜,倒是不吱聲了,重黎自然也安靜了下來,只是背著閻正,對候卿眨眨眼,做了個鬼臉。
候卿心中失笑,面上卻不顯,狀似無奈地看著重黎,心下卻是感激,方才在幽池下拼命拉著自己上岸的,一個是共工,另一個便應(yīng)是重黎了。危難之際以身犯險,有友如此,高山流水。
候卿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暗嘆,回來的感覺……真不錯。
片刻后,候卿氣色稍霽,便收了收手腕,對共工道“我已恢復(fù)了不少,不用再耗神力了。”
共工又搭著他的手腕感受了一番,才收了手,卻又在候卿周遭設(shè)了個守御結(jié)界。候卿便想要坐起來,只是一條手臂上還被吳回的頭抵著,只能側(cè)起身,他見吳回一直不動,心里一沉,以為她傷得很重,便要握她手腕,卻被吳回忙不迭抽回了手,便見她略抬了抬頭,又迅速將臉埋在了雙掌之間,枕于膝上。
候卿憂問道“你沒事罷?”
吳回埋著臉搖了搖頭,候卿便要追問,卻聽重黎插話道“在這守御結(jié)界中,她無礙的。”
候卿仍看著吳回,似是想要確認(rèn)這一點(diǎn),卻又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對重黎說道“在幽都中她……受了傷,傷口卻遲遲不愈,我怕是傷了內(nèi)腑,還是小心些為好。”
“沒事的!有這守御結(jié)界足夠了,她一介……一向介意過度治療,弄得她好似弱不經(jīng)風(fēng)一般,呵呵。”重黎干笑了兩聲,轉(zhuǎn)過身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