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主神竟是位女神?”
她這一出聲,倒讓母子倆都回過了神,女巫戚這才發覺候卿身后竟還跟著個少女,便也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只見她笑眼彎彎,一雙桃花眼璨若星辰,看上去人畜無害沒心沒肺的樣子。又轉眸看了看候卿,一張俊臉寒若冰霜,眉宇間卻透著明顯的嫌棄。
也不知怎地,女巫戚頓時就覺得有些好笑,能讓候卿露出表情,這個熱情的小姑娘有點意思。
銀靈子眨巴著眼睛,剛想繼續說什么,突然神色一凜,立即往候卿身邊蹭去。ii
便聽一個聲音從巫祠外傳來,聲如洪鐘,“這種玩笑也是你個小丫頭能開的?”
話音剛落,便見蚩尤大步流星走了進來,路過銀靈子瞧見她的容貌,不禁一愣,隨即擰起了眉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犀利,直看得她一哆嗦,躲到了候卿身后。
乍一見蚩尤,候卿又是一驚,只見蚩尤一臉疲容,臉色亦是蒼白,看上去竟是風華不再,身為神族,如此實屬反常,候卿不禁心中一沉,難得地焦急之態形于色。
“蚩尤叔父。”候卿對著蚩尤一禮,便迫不及待問道“九黎可是發生了甚變故?”
便見蚩尤搖了搖頭,道“不曾,放心。”
候卿卻是不安,稍一斟酌,道“佐神之選,并未瞧見蚩尤叔父。”ii
蚩尤下意識看了一眼女巫戚,含混道“正巧有要事耽擱了。”說著,似是想到了什么,勸道,“卿兒,你別灰心,做不成佐神也無妨,好男兒志在四方,何愁沒有出路?!我信你。”
他已知佐神之選結果,也了然昆侖山上的變故,怕候卿介懷,又恐多言惹女巫戚擔憂,只得寥寥幾句點到為止。
候卿眼下在意的卻不是這些,看了看女巫戚,又看向蚩尤,不覺眉頭深鎖,躊躇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問道“母巫……看上去怎的這般……憔悴?蚩尤叔父也是。”說著,想了想,又接了一句,“我也是九黎的一份子,若是真有甚事,還望告知與我。”
候卿說得鄭重,蚩尤不由一愣,而女巫戚卻已反應過來候卿所問為何,當下拭了拭淚,回道“九黎好好的,只是此為人界,不周山乃是神域,屬于天界,天界一年,人界百年,母巫并無礙,只是老了而已。”當初不告知他,是恐他不愿去不周橫生枝節,如今候卿已然成年,女巫戚便也沒了顧忌。ii
候卿聞言,卻是震驚得瞠目結舌,他知神域與人界不同,只以為是氣候景色之分,多了層結界而已,卻不料竟還有這般差異!十數年已是難熬,母巫竟等了千年!一時說不上話來。
女巫戚見他這般神色,不愿他被愧疚折磨,轉而看向躲在他身后不時探頭探腦的銀靈子,問道“這位是?”
候卿回過神來,見蚩尤也一臉疑肅地看了過來,遂斂了斂心神,道“這是銀靈子,在昆侖曾救過我。”
女巫戚一驚,她對銀靈子本就有些好感,不曾想她竟救過候卿,只是候卿身在神域,竟也會遇險,又有些心有余悸,正要開口,卻聽蚩尤冷哼一聲,道“她一個妖族,妖力也不如何,怎有這本事?!我看這小妖古靈精怪可疑得很,莫被她給騙了。”ii
女巫戚一怔,看了看銀靈子,不曾想她竟是妖族,不過她并沒有多少族群之見,繼長康之后,候卿在九黎再無朋友,銀靈子一直擔憂他太過孤寂,眼下他既將銀靈子帶回,可見上了他的心,更何況她還救了候卿,至于她是何族,哪還有什么所謂。
然而想到長康,女巫戚不由自主地神色一黯,這神色落在銀靈子眼里,便以為女巫戚是顧忌她妖族身份,心情不禁也有些低落起來,本想駁斥蚩尤兩句,但念及女巫戚是九黎女巫,自己頂撞九黎主神,反而讓女巫戚難堪,更惹她不喜,只好咬了咬牙,低頭不語。
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候卿見銀靈子破天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