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看向那個她一生的執念,緩緩向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卻終是力盡只碰到了他的一片衣袖。
便在她的手要落下的剎那,被一只指節分明的大手給截住了,共工先前一直低著頭,眼下視線卻落在了女巫戚的臉上。
一陣風吹過,將地上的紫槭吹得飛舞起來,又翩翩落下,映得共工眼中泛點紫色,只是轉瞬又恢復了原樣。
候卿與銀靈子此時的注意力都在共工握著女巫戚的手上,并沒有注意其他。
候卿有些意外,都說當時是女巫戚對共工用了,共工對女巫戚毫無情意,可他的手為何在顫,他眼底那化不開的哀傷又是為何?
便在此時,共工忽然略一起身,跪坐到女巫戚身側,稍稍用力,想要將女巫戚攬過去。
候卿一怔,下意識沒有放手,卻覺出女巫戚稍稍掙扎了一下,他低頭看去,只見女巫戚正望著共工,眼神已有些難以聚焦,眸中卻滿是異樣的神采。
這神采候卿只見過一次,便是在當初共工來接他回不周山時,女巫戚一番打扮后來到巫祠前廳的時候。
這時銀靈子扯了扯候卿的衣袖,小聲道“別讓母巫遺憾,就從了她的心意吧。”
候卿不勝唏噓,暗暗嘆了口氣,還是小心地放了手,讓女巫戚整個人都靠在共工懷里,隨即往后挪了挪,跪坐在不遠處,卻與他們隔開了一些距離。
此時的九黎正是舒適宜人的時節,然而微風拂面卻感覺不到一絲愜意,反因那一陣陣濃稠的血腥味令人有些作嘔。
本是萬里無云的正午時分,天色卻如夕陽火燒般一片血紅,紫槭葉在血色照耀下泛著詭異的紫紅色,隨風沙沙搖曳,搖搖欲墜。
女巫戚便在這一片紫紅中躺在共工懷里,癡癡望進共工眸中,那里有自己的映像,早已風華不再。
眼中不覺泛起了漣漪,淚無聲而落,一滴接著一滴,似欲將千年的念想流盡,卻綿綿不絕,縵縵奈何。
良久,女巫戚顫顫巍巍伸出手,拾起自己一縷銀發,又拾過共工胸前一簇青絲,慢慢將兩縷發絲纏繞在一起,一點一點,繞成了同心結。
她將同心結捏在手里如若珍寶,出神地看了一會,忽而咳了起來,手不慎一松,結散發落。
待緩過氣來,青絲銀發已各歸其位,便似從未有過交纏,女巫戚看在眼里,心中一緊,絲絲苦味漫上心頭。
原就是錯了,一切皆徒勞。
女巫戚只覺力氣在一點點流失,眼神開始渙散,卻仍盡力看著共工,用盡最后一絲氣力說道“我……對不起……此一別……我終是……不用再……再……候卿了……”
話音未落,女巫戚的手已泄了勁,緩緩往下滑,卻被共工緊緊地握住了,只見他突然俯下身來,在她耳邊悄聲說道“若非我愿,還奈何不了我。”
女巫戚已然散開的瞳孔凝了一瞬,隨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候卿驚覺女巫戚的氣息流逝殆盡,勐地抬起頭來,撲到她身邊時,便見她嘴邊凝著一抹淡淡的笑,看上去平和滿足,了無遺憾。
“母巫……”
候卿喊得很克制,怕擾了女巫戚最后一瞬的幸福,只是眼前的水霧模糊了女巫戚的樣子,怎么也控制不住,他不住擦著眼睛,來日太長,他想盡可能記住女巫戚的模樣。
銀靈子跪在他身后,哭得不能自已,卻沒有發出大的聲響,她懂候卿所想。
而就在此時,一旁的紫槭樹忽然無風而動,落葉紛飛,剎那間漫天紫光飛舞。
不多時,一樹繁葉落盡,全都覆蓋在女巫戚身上。
共工一直默默地抱著女巫戚,看著眼前這景象有些發怔,直到覺得手上一重,才驚覺這落葉似是在將女巫戚往下壓!
他下意識抱緊了女巫戚,手上卻愈來愈重,雙手不住顫抖起來,甚至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