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對張銘的日記打消了念頭,這一覺讓他睡的很舒服,天色也不早了,于是便點了兩壺猴兒酒。
走到門口的時候,顧青山還看了一眼躺在屋檐下的舒子涵,見他沒醒就走了。
顧青山走后沒多久,舒子涵便醒了過來。
“嘶。”劇痛傳來,一瞬間舒子涵便清醒,緊咬著牙冠,看向了右肩。
似乎是太久沒動導致傷口受到了撕扯,不過也無大礙,過了一會便不痛了。
舒子涵深吸了一口氣,用左手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他已經有好多天沒有睡覺了,因為斷掉的右臂,那股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睡不著,這一覺睡了將近半天,實屬難得。
舒子涵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都已經黑,他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么久。
走進了酒館里,四周點著燭火,酒館里也有些昏暗。
舒子涵看向了柜臺里的張銘。
張銘同樣抬起頭,看向了舒子涵,眨眼道“你也醒了?”
“也?”舒子涵微微一愣。
張銘點頭到“顧青山跟你一樣早上喝了游人醉,剛走。”
舒子涵明白了過來,只是沒有這些記憶了。
“還要喝酒?”張銘挑眉道。
舒子涵搖頭道“不用了。”
雖然他沒喝過,但喝過游人醉后便對其他的酒失去了興趣,只執著于游人醉。
舒子涵頓了頓,說到“我這里有些東西,本來是想埋了,但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想放在掌柜這里。”
“什么東西?”張銘問道。
舒子涵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布包,將那布包打開,層層疊疊,里面的東西也露出了真面目。
金絲折扇還有那金簪。
“就這兩樣?”張銘放下了手中的筆。
舒子涵點了點頭,說道“本該還有件衣服的,只不過已經破爛不堪了。”
張銘想了想,接過了布包,說道“行吧。”
舒子涵看著那兩樣東西,這是他曾經最應以為傲的東西,“這也算是我曾經的夢了,還請掌柜的好生保管。”
“嗯。”張銘答應了一聲,沒有多說。
“我聽顧青山說掌柜的是絕世高手,想來應該不會出錯。”舒子涵道。
“我沒那么厲害。”張銘否認道,“而且也不見得你以后會找我要。”
舒子涵苦澀一笑,這倒也是,這是他曾經的夢,夢都破了,那還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若是有機會呢,也說不定啊。”舒子涵長疏了一口氣。
“希望能有那一天。”
張銘看向了那金絲折扇,還有那金簪,上面的血跡已經被洗去,泛著金光。
舒子涵想要拱手告辭,卻只伸出了一只手來,不由得苦笑一聲。
“掌柜告辭。”
舒子涵背過身去。
那一身紅衣,空蕩蕩的袖子垂下,走出門時多了幾分瀟灑。
現在的舒子涵確實有幾分流的樣子了。
只是,他不稀罕了。
舒子涵如釋重負,那是他最后的牽掛,如今也放下了。
從此再無風流公子,也再無那浪跡江湖的夢。
這一次,他明白什么是愛,明白到底什么是風流,明白了到底什么是江湖。
這些,所有,都是說不出來的。
張銘打開那金絲折扇,上面雕花精致,鐫刻這一句話。
——本公子要這世間人都喚我一聲公子。
這是舒子涵許下的誓言。
“有些幼稚,卻又很真實。”張銘收起了扇子。
那個幼稚的人長大了,曾經的許下的諾言也不再想要了。
就好像是現在的人,小時候總有自己的想法,但慢慢長大,懂事之后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