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裴遠大手一揮,說道“不礙事,既然是寒語師兄那就是我裴遠的朋友,不說這些,喝酒喝酒。”
孟不言在這酒桌前顯得格格不入,他起身走到了酒館門口。
見門口臺階上坐著個老頭兒,他也坐了過去。
孟不言撐著下巴,看著前面。
張伯扭頭看了一眼這小娃娃,沒有理會。
官道上除了枯葉樹杈便再無他物。
青州孟家,孟不言生下時候便沒怎么見過自己的爹娘,他們只知道銀子還有家族,而他不過是家族的一個累贅罷了。
從來沒有人管過他,無論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多晚回去,時間久了他也不明白自己生活的地方到底該稱作什么。
從小他就對家沒什么概念,也沒人愿意陪他說話。
就算是孟家沒落被抄家了,被押往京城的路上,他的內心都毫無波動。
他愛笑只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心底的脆弱。
半道子有時候憨憨傻傻的,有時候卻又很聰明。
半道子用一個人情與掌印大監換出他來,說是一個小小的人情,孟不言卻明白,這一個人情從來不是一件小事。
半道子不想欠別人的,卻因為他欠下了一個人情。
當半道子牽著他的手帶著他離開的那一刻,孟不言恍惚明白,原來,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覺。
“坐在這兒干什么?”
身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孟不言回過頭去,見是酒館掌柜答道“沒什么,就是看看。”
張銘坐下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十七,忘了。”孟不言搖頭道,他連生辰都沒過過,到底幾歲他卻是也有些記不清了。
張銘點頭道“十六七啊,那也不算小了。”
孟不言沒有說話,只是撐著下巴看著前方。
“其實你還是想跟著那個小道士吧。”
孟不言回過神來點頭到“是啊,可半道子又不讓,再說了我跟過去就是個麻煩,礙手礙腳的。”
“你也知道啊。”張銘道。
“但其實我不在乎的,跟過去也不用半道子照顧我,但我覺得我不是……”孟不言笑了一下,笑容忽然收斂,說道“我不是累贅。”
張銘看著這少年郎,少年心思最為敏感,也更是脆弱,顯然是傷到他的內心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戰場,你也要跟去嗎?”張銘問道。
孟不言想都不想便答道“去,我又不怕。”
張銘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可你沒那個實力,他還是要護著你。”
“我可以學。”
“學什么?”
“學道法,半道子說他不會道法只會使劍,他不會的,我就幫他學。”
恍惚之間,張銘明白了過來。
那道宗的小道士。
是少年郎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