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楚喻正值弱冠,也曾站在城頭仰望城外,仰望心中那個波瀾壯闊的江湖。
那一年,楚喻孤身離家,終是放下了所有。
要去見一見那江湖,見一見那人間俠氣。
三年歲月,他從一個無力持劍的弱冠少年,成為了這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游俠兒。
他走過前人走過的路,跟隨著他們的腳步在那征途之上前行。
庭山劍俠楚喻,入天榜,列五十六。
這波瀾壯闊的江湖,他見識了。
有情有義,亦有俠氣。
那一年,魔門七子出世,江湖風(fēng)起,魔門之徒成了人人喊打的妖魔。
那是楚喻第一次見到這個江湖的黑白兩面。
那被稱為妖魔的魔門即為黑,而站在魔門對立面上的即為白。
黑白分明!
那一年,他亦在這江湖之中,隨著這個江湖波動而波動。
楚喻跟著一眾劍友圍攻洛溪山。
看著周圍人叫喊著虐殺魔門妖魔的嘴臉,楚喻有些迷茫,因?yàn)樗幻靼啄锹逑缴系娜说降资亲鲥e了什么?
但那時,沒有這么多時間給他考慮這么多,聚集的大半江湖人便上了洛溪山。
那一天,簫聲從洛溪山頂響起,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變了。
魔音入耳的那一刻,周圍的每一個人變成了正在的妖魔,雙眼通紅瘋狂砍殺,楚喻也不例外。
當(dāng)他恢復(fù)意識的時候,眼前已是一片尸橫血海。
而他的劍,正插在同行而來的劍友胸膛之上。
“我…做了什么……”
鮮血染紅了楚喻的衣襟,這些血皆是同行而來的人的血。
山頂?shù)暮嵚暿顾蔀榱酥恢獨(dú)⒙镜难В車氖w身上皆有血洞,皆是死在瘋魔的楚喻劍下。
楚喻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自己的手上又沾了多少鮮血。
三年江湖,他一身俠氣,未曾做錯過任何一件事。
可如今,數(shù)位好友皆是死在他的劍下。
那一夜,洛溪山上多出了幾十余座墳?zāi)梗髟谶@每一座墳前叩拜,葬下手中之劍。
不配持劍,亦不配為俠!
出走三年,他第一次回了家中,散盡家財,逐一找到了死去劍友的后人,在這洛溪山上建立山寨。
從那往后,這江湖中再無庭山劍俠,只當(dāng)是死在了洛溪山上。
那百十余座墳?zāi)怪杏兴蛔撬麨樽约簻?zhǔn)備的。
………
“這江湖黑白分明,身處于這江湖之中,只知黑白,不分善惡,不分原由,眾口之下便定下了一人的罪孽,所謂俠,在這江湖中也不過是個笑話。”
楚喻苦澀的笑容印在張銘的腦海之中,這位曾經(jīng)的江湖俠士除了無奈再無曾經(jīng)的俠氣可言。
張銘側(cè)目望向堂外,寨子里安靜祥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面帶笑容,就像是他在酒館時一樣悠閑。
楚喻仰起頭來,嘆道“比起浪跡江湖,我還是喜歡在這寨子里待著。”
張銘回過神來,看向楚喻說道“你的選擇是對的,這個江湖確實(shí)難看。”
楚喻點(diǎn)頭,卻又搖頭道“只是有些可惜,梁書榕死了。”
張銘頓了一下,問道“可惜什么?”
楚喻怔了一下,起身對張銘招手說道“你跟我來。”
張銘起身跟了過去。
跟著楚喻走到了寨子最里面,抬頭望去,那里立著香壇應(yīng)是這個寨子的祠堂。
本以為到了地方,可楚喻卻繞過了祠堂,輕推墻壁,一道暗門被打開來。
張銘頓了一下,再次跟上。
穿過暗門,出去之后卻是一片山林。
張銘跟在楚喻的身后,他望了一眼四周,這里樹木茂密,抬頭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