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酒館的掌柜,但卻并不是說就不會醉,從晌午一直喝到天黑,就算張銘的酒量再好,也難免有些頭疼。
好在,江和最后是醉了,被閩管家給扶了下去,張銘這才得了解脫。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張銘離開了庭院。
本是打算就此回去休息,然而卻見那房門前坐著的蘇檀。
“你怎么在這?”張銘問道。
蘇檀微微張口,卻又頓了一下,說道“坐會。”
鼻尖一嗅,蘇檀便聞到了張銘身上的酒氣,看來是喝了不少酒,于是便問道“掌柜這是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啊……很多吧。”
張銘揉了揉眉心,他只知道自己喝了很多,但具體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蘇檀起身對張銘說道“要不要去拿壺清茶醒醒酒?”
“不,不用。”張銘擺手拒絕。
倒也不是特別醉,只是喝得太多了些,有些頭疼,睡一覺就好了。
然而,蘇檀卻沒理他。
“你去哪?”張銘問道。
誰知,蘇檀卻好像是沒聽到一樣。
張銘見她沒有回應,便不再發問了,自己坐在了那門欄上,頭則是倒在了一旁的木門上。
喝得個不醉不醒的才是最為難受的,就好比他現在這樣。
不管了,這頭疼的確實有些難受,還是先躺會醒醒神吧。
片刻之后,蘇檀端著一壺清茶回來。
卻見張銘倒在那木門上,閉著雙眼,好像是睡著了過去。
蘇檀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走到了張銘的跟前,輕喚道“掌柜……”
隱約之間,張銘聽到了呼喚聲,他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然而卻是有些不夠清醒。
茶水順著咽喉流淌入腹中,張銘只覺得腹中不再是那般翻江倒海,一下子平靜了下來,舒服了許多。
“呼……”
張銘吐出一口濁氣,閉上雙眼沉沉地睡去。
蘇檀起身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看著那睡去的張銘,她邁步走進了房門里,取來了被褥,蓋在了張銘的身上。
夜已深了,燭火都已熄滅。
蘇檀也回到了房中歇息。
而張銘則是坐在那門欄之上,頭靠著門,蓋著一層被褥。
已是秋末,這一晚上卻是沒有半點寒意。
………
長安城。
玉玲瓏手挽著劍,看著桌上的書信,眉頭微微皺起。
她收起了書信,起身走出了房門,見那客棧里豎著一盞燭火,而在那桌前坐著的則是正在倒酒的顧青山。
玉玲瓏走下了樓去。
顧青山仰頭將那一杯酒喝下,輕嘆一聲,聞見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側目望去,問道“夜已深了,還不歇息?”
玉玲瓏走上前去坐下,“公子怎么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顧青山捻這酒杯砸了砸嘴,搖頭說道“這酒沒意思,不如張兄的酒。”
他嘆了口氣,卻不是在嘆這酒。
如今的他已經站在了這座江湖的對立面上。
涼州一事,顧青山號召了整個江湖,事后所有人都只當他是站在了朝廷這一邊,而他卻沒有去辯解,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也不怪別人會如此去想,這也是他早已料到的事情,只是這么多的人的壓力,壓得他有些難受。
這也是為什么,他會在這喝悶酒。
玉玲瓏拿起桌上的酒為顧青山倒上了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說道“玲瓏倒是可以陪公子喝上幾盅。”
顧青山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與之相碰。
如今,能陪著他的也只有玉玲瓏了。
玉玲瓏自然知道顧青山最近的狀態不好,然而卻不用她去勸,她只要陪著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