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戲園在這徐州已有數(shù)年,最早的時候這戲園的主子還不是平江侯,只不過是一個小勾欄。
只是后來平江侯及其夫人來此徐州,江夫人見這兒的戲子唱的一出好戲,便心生歡喜,為博紅顏一笑,平江侯便盤下了這戲園。
到了如今,這戲園卻已不是平江侯在管,全都交給了他那敗家小子江百川,所以這些年來,江海戲園都是出不敷入,壓根就賺不著錢,就是個賠錢的買賣。
直至今日幾兩銀子對江海戲園的人來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巨款了。
若不是這一群人撐著,這江海戲園早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
世人匆忙,也不過是圖那幾兩碎銀。
說到底還是為了有口飯吃,這戲園雖說賺不得多少錢,卻又是多少人賴以生存的根本,戲園沒了,或許真就活不下去了。
張銘沉吟片刻,卻是忽然有了想法,側(cè)目問道“你覺得這戲園怎么樣?”
蘇檀頓了一下,不知張銘問這個作何,回答道“很好。”
“嗯。”張銘微微點頭。
戲已聽完,也不再多留,幾人起身便要離去。
聽完了戲,走的人自然也多,在這兒聽戲的人也沒幾個有錢的人兒,匆匆聽完,便匆匆離去。
來這聽戲也是他們所剩無幾的樂趣了。
“走了,咋們再去南街逛逛。”江柔起身笑道。
她可還沒逛夠,看這樣子是不到日落是不打算回去了。
張銘幾人起身,走出了江海戲園。
卻在這時,張銘在那人群之中見到了一個身影,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心想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然而,當那人回過頭時,兩人的視線重疊,都看到了對方。
在那剎那之間。
張銘的瞳孔微縮,停下了腳步。
那人見了張銘也有些驚訝,愣了那么片刻才回過神來。
“怎么了?”蘇檀轉(zhuǎn)頭問道。
張銘回過神來,答道“遇到個熟人。”
只見那人回頭走來,直至張銘身前,臉上強擠出微笑,拱手說道“張兄,真是好巧。”
“巧了。”張銘答道。
蘇家三公子,蘇學。
自江陵一別,已然有數(shù)月。
自打上次郭瀟與張銘說起蘇家的事情之后,張銘便有些惦記著這蘇家,有些時候越不想碰見,但偏偏又能碰見,世事難料。
“這是才聽完了戲?”蘇學問道。
“你不也一樣嗎。”
蘇學卻只是笑了笑,說道“閑來無事,聽聽戲也好。”
“還在看書?”張銘問道。
“看倒是會看,只是看的少了,蘇某如今卻是去學了劍了。”
“學劍?”張銘點頭,又打量了一番蘇學。
比起數(shù)月之前,蘇學身上的氣血豐厚,比起從前的儒雅,如今卻是多了幾分銳利,在看那周身溢出的罡氣,已然快如玄境。
這倒是讓張銘有些驚訝,一個尋常人若是想脫凡入玄,最少也得數(shù)年,僅此數(shù)月,蘇學便已至凡境圓滿,這很難得。
蘇學像是看出了張銘的疑惑,說道“以文載劍,自然學的快。”
“原來如此。”張銘恍然大悟。
蘇學也沒那樣超然的天賦,只不過是讀書時累積的多了。
習武注重的是感悟,有時候悟性到了,便能水到渠成,但也要特定的武學,就好比當初李青鋒的浩然劍,若不是心懷浩然又有合適的劍法,也達不到如今的程度。
以文載劍,這是一條很難走的路子。
從習武之始,蘇學就注定了這后面該走什么路,一切的一切都已定下,能達到何種地步,全靠的是悟性,不像是其余人,能靠著勤奮便能達宗師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