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繼續梳理起蘇檀的長發,卻始終都未曾再開口。
蘇檀亦是如此。
在那一聲‘這樣嗎’落下之后,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張銘梳理過每一寸發絲,內心卻是如同一團亂麻。
直到那氣氛冰冷,張銘才開口打破了沉默,說道“那你今年的愿望怕是沒法實現了?!?
蘇檀憋紅的臉總算是疏出了口氣,她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無所謂了,今年都要過去了,想來是沒機會了?!?
“嗯?!睆堛懘饝宦?,放下手中木梳,說道“好了?!?
“掌柜幫我將那玉釵拿來吧?!碧K檀抓著頭發說道。
“等我片刻?!?
張銘走進了房間里,來到那梳妝臺上,取了玉釵出來。
蘇檀伸手接過玉釵,將那梳理完畢的發絲盤起,玉手捻著玉釵,落之發絲之上。
“玉釵很漂亮?!睆堛懻f道。
蘇檀笑了一下,說道“掌柜還真是不解風情。”
“我有說錯嗎?”張銘撓頭道。
“可沒有?!碧K檀白了他一眼,從那身旁走過,進了房中,關上了房門。
張銘無奈搖頭,他又怎么不知蘇檀想聽的是什么呢。
張銘走進了小院里的爐火旁坐下,見火勢有些衰減,故而又添了幾根柴火。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一旁的小七,見它還在睡覺,便沒有去打擾。
“顧兄,這就是你的無奈嗎,倒是沒想到有一天我這甩手掌柜也能體會到啊。”張銘嘆了口氣,無奈苦笑。
他又怎么不知蘇檀心意。
意難平,意難平……
只是那京都之中還有位老道在惦記著他,這天下大劫亦是與張銘息息相關,他又怎么有膽子接納眼前的人呢。
火爐里柴火噼啪的響著,不斷有火星冒出,這小院里靜了下來,張銘也只是一味的添柴燒火。
年末之時,真是格外的冷。
屋內。
蘇檀靠在門邊,側耳聽著外面,她抿了抿唇,眼神中有些無奈。
她不懂張銘心中在想些什么。
心中苦澀,卻又不知道因為什么。
或許,這就是那書中所寫的情吧,當真就是這般難以言喻。
“若是我只是個戲子,他亦只是個酒館掌柜,那該多好。”蘇檀念叨了一句,眼神有些呆滯。
這世間還是普普通通的人最為安逸。
像他們這般四處奔波的天涯兒女,總會有所牽掛。
不能道與別人聽的牽掛。
屋外的張銘坐在爐火前,眼前空洞,像是失了神一般。
一陣寒風吹過,寒風打在了張銘的臉上。
蕩然回神,他抬頭看了過去。
只見那天邊落下點點白雪,飄落至他的腳下。
“下雪了?”
“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