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近40分鐘,凱蒂帶著林義龍穿過海德公園,到了她的公寓。
剛入職的職業女孩們的公寓通常非常邋遢,除了公共區域不干凈之外,公共設備經常損壞,墻壁發霉也是邋遢的表現之一。新建成的公寓還不錯,至于分布在帕丁頓和肯辛頓的舊公寓就比薇拉剛開始位于塔區的廉價合租公寓強不了哪里去了——廚房水池中永遠堆著臟碗;灶臺、烤箱和微波爐上永遠擦不干凈的星星點點;永遠泡在污水中的茶杯茶匙。總之,如果要跟他人合租,一起居住的公用設施永遠存在著種種衛生上的不便。
其實這是很好懂的年輕人既沒錢,剛入職的時候工作還很繁忙,偶得的休息還要忙著跟別人約會,這種不潔可以被合住的其他人理解的——所以,為了不去被動“理解”這樣的情形,林義龍從來不找別人合租,而是住在獨立性更強的單人公寓中。
至少林義龍上次來的時候,凱蒂和她室友兩人共用的廚房情況跟他見識到的其他合租廚房是一樣的,林義龍不由得對今晚的飲食衛生憂心忡忡。當林義龍趁著凱蒂回房間換衣服的當口拎著兩大瓶可樂,一只西瓜和幾袋腰果進入凱蒂的廚房的時候,他甚至聽見了自己的整個消化系統發出吶喊慟哭的聲音。
這次的廚房卻相當整潔,從天花板到地板,從窗臺到門口都被人仔細的清潔過了。
可能聽到凱蒂和林義龍的進門的聲音,凱蒂的室友從房間走出。
林義龍一時想不到能確切描述凱蒂室友的詞匯,她的膚色不像南亞男人和其他很多南亞女人黝黑,有點像歐洲白人籠罩著薄薄黑紗的感覺,再加上因為長期熬夜的黑眼圈。這樣的狀態如果出現在大街上,恐怕會被巡警調查是否服用占有神經興奮制劑。
見生人時,林義龍永遠擺出的是營業式的微笑。
“你好。初次見面!”凱蒂的室友跟林義龍寒暄著,“你一定是凱蒂的男友吧,凱蒂很少帶其他人來這里。”
“初次見面,我是林義龍,叫我易就好?!绷至x龍做著自我介紹,“我應該怎么稱呼你?”
“法蒂瑪。”法蒂瑪是穆圣姑姑和女兒的名字,在穆斯林世界是最經常給女兒命名的稱謂,“你是做什么的?跟凱蒂一樣,也是律師?”
“曾經是?!绷至x龍簡短地回答道。
兩人繼續禮貌的寒暄了一段時間,直到凱蒂換完衣服從房間里出來。
“今天晚上,我打算作孟加拉傳統的羊肉蒸飯?!狈ǖ佻斦f道。
“請重復一遍?”林義龍說道,又是一個沒辦法明白的詞匯。
“羊肉蒸飯,是孟加拉用羊肉,長粒米和香料結合在一起的特色菜肴?!狈ǖ佻斦f道。
在確認“羊肉蒸飯”不是英文詞之后,林義龍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那我們還缺一點什么?”凱蒂問道。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正好卻一種非常重要的香料。”法蒂瑪說道,“我缺藏紅花,這種東西只能在大超市才有備貨。”
凱蒂把目光看向林義龍,后者立即會意。
“除了這個還缺什么?”林義龍問道,“正好我去一起買回來了把?!?
“如果還能買到酥油的話,比菜籽油要好很多?!狈ǖ佻斦f道。
林義龍出門,借了一輛巴克萊自行車,前往荷蘭公園最近的樂購超市。
在超市里轉悠了很長時間,找到了酥油,但是卻沒能找到藏紅花。
“請問,你知道藏紅花在哪里有么?”林義龍也是第一次聽到藏紅花這種東西,以為是某種只有孟加拉人特有的香料,就去問超市的售貨員。
售貨員為林義龍指向調料品柜臺,把一個空的標準調料瓶遞給林義龍,上面寫著saffron。
“這是空的!”林義龍吃驚地叫到。
售貨員上下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