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13小時籌資或融資將近六千萬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話雖然是這么說,可無論是許振坤還是林義龍都沒有讓手頭的債權起死回生的念頭——林義龍和許振坤是烏德公司股票最大的做空者,一旦烏德公司被華雁銀行去法院宣告破產,接連會因為各種原因會被爆出各種丑聞,就算有跌停板這種機制在保護公司,也不能阻止兩人的收益會以“億”這個單位累積。當一切完結之后,“小小的”路特斯擔保融資公司那不到兩億的資產規模,他們根本不放在眼里。
同樣不在他們眼里的還有破產過程中涉及到的上萬工人的“再就業”和地方經濟蕭條——看不到的慘象當然無法喚醒他們的同情心。
生意畢竟是生意。
在拿到那筆收益之前的一個月這段與路特斯公司“平起平坐”的時間里,兩個小伙伴的生命當然更加重要。
林義龍和許振坤在鐵板燒飯店度過了很愉快的三小時時間,他們聊起了英超、聊起了倫敦,最后又聊到林義龍現在的林場。出門時,兩人感受到外面一些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之前你說過的是對的,但你有什么應對措施么?”許振坤問道。
“當然有,而且什么都想好了?!绷至x龍回復道,“那許叔和王阿姨那里,沒問題么?”
“完全沒問題?!痹S振坤說道,“正好他們退休后也閑得無聊,想去國外看看呢?!?
兩人一直走大路,回到了環貿,坐上了去往三元里的地鐵,在那里又換乘了機場地鐵線,來到了機場。
許振坤直接從林義龍手里拿到了登機牌,兩人隨即進入安檢,讓跟著他們一路的幾個不懷好意的人望而卻步。
作為基金管理人,許振坤是不能出境的,如果一旦出境就會讓整個問題復雜化。只要他留在國內,基金管理人的任免流程需要花費至少兩個月左右的時間,除非許振坤辭職,不然就算他不在辦公地點,他下達的指令也是一定要被他下屬遵守的。
所以,看起來許振坤拿著的是去往紐約的登機牌,實際上他和林義龍只是在候機樓逗留了一些時間,裝作上廁所錯過登機時間的樣子,為自己改簽了一個月之后的機票,又與林義龍坐車重新回到了燕京市區,回到了兩人剛剛沒離開多長時間的國貿,入住了以林義龍化名護照登記的華夏大酒店。
看到兩個看上去穿著體面的男性在選擇在深夜入住同一個房間,女侍的臉色有些不大對??稍S振坤實在是太緊張了,并沒有像林義龍一樣留意到前臺的不自然。
這是對很多人命運攸關的八小時,對實際控制烏德公司的煤二代是這樣的,對路特斯公司的王總是這樣的,對許振坤來說,也同樣如此。他在房間里煩悶地來回踱步,無法平靜。
“八個小時而已?!绷至x龍覺得自己好友的表現有些太緊張了,這樣勸說道。
話音未落,許振坤的電話響了。來電的人是華雁銀行的執行總裁于總。
“振坤,你在哪里。”對面問道。
“在朋友旅館敘舊?!痹S振坤答道。
“有人報案,說因為你損失了兩個億,畏罪潛逃了。”許振坤把手機放到免提,讓林義龍也能聽見那邊再說什么。
“不可能?!痹S振坤說道,“我現在要報警,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你現在在哪個酒店?”于總問道。
“現在情況很復雜,暫時不能告訴你,報案之后自然水落石出?!痹S振坤說道,然后掛斷了電話。
兩個小伙伴隨后出門,在一個地區分局的門口,當著執勤警察的面撥打了報警電話,執勤警員向操作員確認了許振坤的身份,盡管林義龍在一旁用手機錄像讓執勤員很不自在。
這是一招臭棋,路特斯公司的王總說什么也得在工作日之前找到許振坤和林義龍,買下華雁銀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