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銀行支店為了和池塘那邊的管理理念接軌,在最近幾年經(jīng)常搞一些員工和家屬共慶的聯(lián)誼會。這個國家有能力搞類似聯(lián)誼的,不可能是盈利艱難的小企業(yè)主;也不可能是呼風喚雨掌控一方的大財閥本部;只有不算大也不算弱的企業(yè),比如小財閥和大財閥的附屬公司才有這個閑心和條件來舉辦這樣慶祝。
舉辦這種慶祝會給企業(yè)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按照不那么正確的說法,持大學文憑的銀行職員的另一半也有極大的可能是與他的社會條件相若,絕不可能相差太多,可以趁此機會在這些人心目中提升一些企業(yè)形象,拓寬營利方向;就算沒起到什么正面的宣傳作用,也可以贏取員工家屬對員工的支持和寬容。
形式是冷餐會,不另設桌子。支店長只是做了一個簡短的年度總結(jié),最后祝員工們新年快樂,所謂“聯(lián)歡會”形式的社交就開始了。
盡管形式上是西式的,可因為所有在場出席的人還是東方人,骨子里還要按照東方的禮儀文化按照次序。林母是中層的退休人員,沒有必要向其他人敬酒,可正因為她退休前的職位在,不只為了表示關(guān)懷的支店長,她曾經(jīng)其他的下屬也都需要來這里跟她碰杯。
支店長首先敬酒,被助手引薦到林母和林父這邊。
“這位是權(quán)店長!”林母介紹道,“我丈夫和兒子。”
“林教授,久仰大名。”這個發(fā)際線高的令人有些擔憂的會長與林父親切地握手,態(tài)度擺得很低。
“初次見面!”林義龍站得有些遠,語言也用上了敬語。
“希望你們能在這呆得愉快。”店長短暫地問候了一下,還要去別的地方敬酒。
權(quán)店長問候結(jié)束,才由艾米的父親任先生一家開始,林母其他的下屬依照職位和林父林母問好。
令林義龍感到頭疼的繁文縟節(jié)持續(xù)了整整半個小時,他才有機會坐下來開始拿點東西吃。
在食物餐盤的地方,他又和艾米相見了。
“喲,我們又再見了!”林義龍像是極其陌生的人一樣,跟艾米打著招呼。
“義龍哥好!”艾米答道。
艾米的回答無論在英文還是在中文都是沒辦法體現(xiàn)出具體的語氣的,但當?shù)卣Z言的不同程度的敬語卻剛好能夠聽出艾米和林義龍的淡淡地疏離之意。
“我們挺長時間沒見了!”林義龍露出了十分誠懇地表情,只是不知道六十幾個小時未見算不算“挺長時間”。
“真的挺長時間了。”艾米嘆道。
“我們搬去薩里郡了。”林義龍有些虛情假意地、在薩里郡的那座房子艾米至少去過不下十次,甚至門鎖的數(shù)據(jù)庫里留存了她的大拇指指紋。
每年從圣誕節(jié)到三月份,芭蕾舞團都要利用這一段時間進行新一季預演排練和修正。艾米也趁著這個時間回了趟韓陽看自己的父母,兩人這次見面,不僅林義龍沒料到,艾米同樣沒什么準備。
“要是有演出,請務必告訴我,我到時候去捧場。”林義龍拿著夾子把一塊迷你三明治放在盤子里,離開前,好像硬是想表達出一些熱絡樣子。
林義龍不知道怎么去扮演一個不熟但認識的人——因為他和艾米聯(lián)絡得太緊密了,所以不知道該怎么去做。自然說的話也有些不太得體,盡管林義龍用得都是有些書面化的敬語,沒有什么輕佻的成分。
等林義龍回到自己剛剛離開的地界,卻發(fā)現(xiàn)林父林母已經(jīng)被邀到隔壁的房間去和支店長去閑話,又把他給落下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銀行女職員看到林義龍單著,穿得還不是銀行的統(tǒng)一服裝,過來跟他閑聊。
“我應該怎么稱呼您?”女職員問道。
“我的名字是林義龍,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自己即使有些不耐煩,但總還應該以笑臉相迎的。
“義龍先生也是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