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玉染從太子慕容麟那里回到云華殿的時候,正是巳時。
因為容襲的身體狀況實在令人堪憂,特別是毒發作的幾日更是身體疼痛難忍,所以容襲近日來有一大半的時辰都是在昏睡之中度過。
玉染算了算時辰,便緩步往云華殿走去。
今日早上也是蘇久先去看的容襲,她也說容襲只是醒了一會兒,便又睡過去了,所以她便就先回偏殿了。
其實容襲昨日那深情的一出玉染仍是記得清清楚楚,而玉染對容襲的言語也是限制在試探與徘徊之間。
容襲昨日的表現看起來模棱兩可,像是失憶,可又仿佛沒有失憶,玉染難以斷定。
想到此處,玉染也不禁灑然一笑。當初她在安國失憶之時容襲究竟是抱著何種心態,她現在總算也是體會了一回。
畢竟昨日玉染與容襲言辭間明里暗里也是將話說了個剔透,玉染想著就算容襲是真的失憶,就算他是真的因為昨日的話而猜出了什么,可玉染相信容襲不會點出。
所以,玉染是抱著一種十分尋常的心態步入了容襲的寢房。只是,接下去的景象卻讓玉染也不禁愣了愣。
“你這是……在做什么?”玉染的腳步頓住,她的神情詭異,柳眉微癟,有些詫異地問道。
她看見容襲居然已經自己起身,明明還是一副病懨懨的姿態,卻還是在挑選著鋪在床榻上的好幾件外袍。
容襲聞聲,原本還在微微皺著的眉頭陡然展開,他蒼白的俊容之上仿佛就在這一刻浮現了往常難見的絢爛光彩。
“你今日來得真早。”容襲輕輕地道了一句,就準備往玉染的方向走來。
或許是因為太久不曾走動,他才不過踏出兩步,腳下便是虛晃,人就往前栽去。
而玉染的目光本來就放在容襲的身上,她見此情況,下意識地便閃身而上,一手扶在容襲的腰間,一手抓在他的手臂上,堪堪地托住了容襲。
玉染在扶住容襲站定之后,便準備松手退開。誰知就在此時,容襲忽然直接扣住了玉染放在他腰間的手臂。明明剛才還虛弱不堪連腳下都站不穩,可這一刻,容襲的手卻扣得十分的牢固,似乎是有意不希望玉染從他的身前退開。
因為容襲的阻攔,此時如果從外界看來,玉染便是正好緊緊地貼在容襲的懷中,倒像是容襲在深深地擁著她。
玉染眼中晦暗,但也未強行掙脫,她復雜地抬眸,第一眼對上的是容襲那雙含著笑卻極為深邃的眼眸。玉染垂下眼簾,發現他只著了一件白色的單衣,腰帶也只是松松垮垮地系著,白皙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漏在外頭,再配上他那張勝過女子的絕美的容顏。玉染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容襲真的很妖孽,美得妖孽!
容襲見玉染朝他的面上和身上瞥了好幾眼,卻仍舊不為所動。于是他的眉梢輕輕地皺了皺,俊容之上竟是浮現了些許苦惱之色。
“我原本想在你來之前先選上一件好看的衣裳,不過沒想到你來得這般快。”容襲的雙手慢慢抬高,輕輕地攏在玉染的腰上,他微微低頭,語氣聽起來竟是柔和得溺人,連同那雙漆黑如潭的眼眸也是波紋瀲滟,似乎可以蕩徹人心。
玉染聞言,柳眉依舊鎖著沒有解開,她靜默地抬頭,目光對上容襲。在兩人互相注視對方良久之后,玉染終是輕嘆一聲,櫻唇輕啟道“為什么?”她的吐字清晰,神情異常冷靜。
容襲望著玉染的嬌俏容顏,隨后眨了眨眼,輕笑著說“當然是為了討得你的歡心啦,這樣你就不會舍得不來看我了。”
玉染的眼底澄澈,她說“我每日都有陪在四殿下你的身邊,包括今日早晨。”
這一次,容襲盯著玉染的目光更加灼烈了,而且長久都沒有移開。他的模樣溫柔且魅惑,仿佛是在隨時迷惑著你跳入他的溫暖陷阱之中。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