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君時,妾已紅顏枯骨,身形消亡,再無相見之時。當時容襲的母妃時山雪恐怕就是抱著這種苦澀與絕望逝去的,因為她的高傲不容任何人作踐,她的情感也不容他人詆毀,所以她選擇在梅樹下雪地間自盡而亡,一切皆成一場空。
“是啊,什么也不剩……”容襲的臉頰輕輕地蹭著玉染的后頸,而他的聲色聽起來也有些沙啞低沉。片刻的靜默,他摟著玉染腰際的雙臂忽然慢慢收緊,而溫熱的呼吸也盡數吐在玉染的耳后,接著,他用著極盡溫柔的語氣低聲念道“所以啊,阿染,我只有你了……要是有哪一天,連你也不要我了,那我就當真是什么都沒有了。”
玉染聞言,垂落的眼簾輕輕顫抖,她的神色里帶著些許沉寂,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答。是啊,她也不知,她的心里到底對容襲和她之間抱著怎樣的想法。
到底,他們最后會有怎樣的結局呢?
如今——卻是誰也不知。
幾日后,太子出殯,舉國皆哀。
這或許是近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結局,太子慕容麟原本是作為使臣風風光光地離開王宮,可再次回到王宮卻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玉染換作太傅的模樣與從宮門進入的替身交換后便去出席喪禮,恰好倒是遇上了慕容安瀾。
“阿玉。”慕容安瀾瞧見俊俏男子模樣的玉染,先是一愣,接著還是輕輕喚了一聲。
玉染和他同樣穿著一身喪服,她可以從慕容安瀾的神情上看得出來,慕容安瀾今日的興致并非很高,反而倒是給人一種有些復雜感懷的情緒。
玉染與慕容安瀾并肩走著,他們特意選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宮道行走,但玉染仍是雙目直視前方,并未有任何越過臣子身份的表現。所以即便有外人路過,看見他們也只會以為她與慕容安瀾是在路上恰好遇見,便一道過去。
“在為你太子哥哥的事情煩心?”這雖說是句問句,可偏偏玉染的語氣里卻有著十分的篤定。
慕容安瀾默了默,同樣依照玉染的做法,沒有像往日里那般過分親近于玉染,而是靜靜地開口“太子哥哥的性子就是那般……或許這也算是一個讓人還算寬心的結局了。”
在玉染回到華國王宮的時候,便已讓蘇久暗中送了一封書信至慕容安瀾的寢殿。書信中所寫內容正是有關太子慕容麟的死,以及她在路上的遭遇。
慕容安瀾在看完書信的時候確實因為慕容麟的死而震驚不已,但是情緒過后,他也有了仔細的思量。
眾皇子爭奪一皇位,終歸只有一人可勝。現實的殘酷足以將人擊倒,可他在認真斟酌過之后卻也明白,恐怕在整個華國上下,沒有人會比他的四哥慕容襲更適合坐上王位。
無論是才謀還是胸懷,恐怕除了赫連玉以外,這世上便無人可及。
況且,他從小就向往成為像四哥那樣的人,也將四哥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其他的兄長都不待見四哥,將四哥視作仇敵一般對待,甚至屢次痛下殺手,若是他的四哥再不反擊,那才是懦夫的作風。
如今,他之所以說太子這般還算是個比較令人寬心的結局,是因為現如今太子是以貴重使臣出使他國遇事而亡,仍是身份尊貴地離開,擁有一份體面,而如果換做是爭奪皇位而亡,那結局恐怕要比現在凄慘百倍不止。
玉染靜默了一會兒,忽然唇角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她鳳眸之中波光閃爍,下一瞬便是含笑開口道“沒想到你比以前懂事了不少。”
“阿玉可別這樣說啊,就算是真的,也至少別當著我本人的面說。”慕容安瀾一手握拳,擋在嘴前,同樣也擋住了他現在面上的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
玉染眉梢微揚,平靜應答“可以,那我便回去之后與你四哥好好說一說你的優異表現。”
慕容安瀾心中無奈,可又礙于現下無法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