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銳話中的威脅之意已是顯然,夏侯央知曉,若是自己這次繼續忤逆夏侯儀的意思,那不論是自己,或是他夏侯支脈的人都逃不了被夏侯儀覆滅的結局。
可是……
真是太難了啊,真是太難了要他既不讓夏侯儀看出忤逆之意,又能夠改變現實。
夏侯央覺得寒意刺骨,冷風吹在臉上都是如刀割過的。他仰起頭,看了眼冬日里不算明艷的白日,心中頓時五味雜陳,苦笑之間想起的竟是當初他去天柏城赴任時路途上救了他的那位貌美姑娘。
現在想想,若是那時那位姑娘沒有救下他,也沒有苦費心力與薛銳一番駁論,或許他早就已經死了,也根本遇不到現在這些問題了。
夏侯央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或者說得好聽些,他有志向他希望自己也能夠走到夏侯儀的位置,他希望自己能夠將夏侯儀踩在腳下,他要做那個被眾臣討好的人。
可惜他就算再怎么想努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為他只是一個夏侯支脈的公子,他沒有夏侯本家的深厚底子來支持,更何況夏侯本家和分家從一開始就是死敵,分家就來就是被本家踩了又踩的。哪怕是他的父親再怎么升官得權,最終還是得看夏侯儀的幾分臉色。而且后來開始慢慢重用他父親的人是先君,而不是如今新任的商君南宮翎。
南宮翎與本家怎么看都是串通一氣的,這樣一來,本家只會更加趾高氣昂,而他們則是永遠都無法翻身。
而且他們分家不僅無法翻身,還得沒日沒夜地為本家要做的事辛苦籌謀劃策。估計本家那里要是攤上了什么大事,或者做得過頭了些,那所有的過錯應當都是會被推到他們分家頭上。
唉,真是頭疼死了……
要是那位姑娘還在的話,那說不準一切就都有轉機了。
夏侯央這般在心中暗自想道。
夏侯央一邊思索著,一邊轉身,結果一抬頭,他便被驚了一下因為他先對上了一雙漆黑透亮的鳳眼,鳳眼里頭的雙瞳帶著幽靜而莫測的感覺,卻又帶著令人無法逼視的照人光彩。
當夏侯央回過神來再看來人的樣貌之時,他才現眼前笑盈盈地這為俊美公子可不就是剛才在進門的時候見著的嗎?
“公子……”
不等夏侯央把話說完,眼前公子便笑著開口了,“你怎么又被他欺負了?”
夏侯央詫異。
但是貌美公子絲毫一點兒不在意夏侯央的表現,反而兀自繼續道“你可真慘,不會是被欺負久了,就欺負傻了,連還個手都不會了吧?”
夏侯央呆愣。
貌美公子還不滿足于此,雙臂抱胸,一咧嘴,笑著繼續道“恩……想來也應當不是。最初見你之時覺得你還是個挺聰慧的人,想必這是在偷光養暉嗎?”
這種略帶嘲諷卻又充滿笑意的語氣讓夏侯央覺得非常的耳熟,也是讓他格外記憶深刻的那個他記憶里的人從來都持著一副泰然自若的端莊模樣,可偏偏她恣意的態度又給她平添了一種風流瀟灑的感覺。
但是……但是他記憶里的那個人明明是個女子啊!
這是怎么回事?
“姑娘?”夏侯央當時沒有問對方的名字,此刻只能這般試探性地開口。
“恩,許久不見了。”此人自然便是玉染,她特意用女子的嗓音回了一句。
夏侯央這次是當真驚訝了,他的目光在玉染的身上徘徊良久,最后又定定地注視著玉染的俊俏公子模樣,一時間半是感嘆半是吃驚地說道“唉……姑娘這副模樣,實實在在地就是一位俊俏公子,委實是易容的本事極好了。若非姑娘刻意開口言說,我還當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的。”
玉染一咧嘴,扯出插在腰間的折扇輕輕敲了敲掌心,眉眼微揚道“那是自然的。”
夏侯央盯了玉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