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襲絕對不會忘記還是明戌長公主時的玉染,因為正是那十歲的小公主跑過來曉寒山上遇見他時,讓他知道了原來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與他既如此相像,又讓他之后愛慕不已的人。
容襲雖然總是同玉染爭鋒以對,可他從未想要害過玉染性命。他只是想要牢牢抓住玉染,抓住這唯一一個愿意分他“愛”這個字的人。
玉染因為容襲的話而略顯怔愣,須臾之后,她回過神來,微微垂眸,無聲一笑。
她慢慢將畫卷收了起來,接著指尖輕輕彈了彈容襲的額頭,“好了,還賴著不起來?”
容襲漆黑幽靜的眼眸細細地注視著玉染,他眨了眨眼,忽然問道“說起來,阿染今日去了夏侯本家那兒,情況如何?”
玉染抬著的手微微一頓,而眼底的波瀾而是稍稍翻覆。不過下一刻,她便笑著應聲道“也無如何,就是曉得那夏侯儀似乎一直在尋著一樣東西,與前朝似乎有著極大的關系。”
“前朝……可是那商尹君?”容襲語氣悠悠地笑問。
“你知道?”玉染挑了挑眉梢。
容襲輕笑道“我的師尊,我自然曉得幾分。”
“沒想到像商尹君這樣鼎鼎有名之人竟會收你為徒。”玉染勾了勾唇角,打趣道。
“不過我的師尊也很喜歡阿染你,不然他也不會愿意將武功和心法傳給你了。”容襲溫和說道。
玉染點點頭,笑說“何其有幸。”
“師尊當年帶著帝印璽一起失蹤,想必夏侯儀他們在找的就是這個了,阿染你可有得到什么關于帝印璽的消息?”容襲望著玉染道。
玉染聞言,唇角微提,她的眼底漆黑而閃亮,只見她略是搖頭,答道“不,我還不太清楚。”
“是嗎?那看來,我們還是得好好斟酌一番了。”容襲撞上玉染的目光,他俊容上的笑意更深了。
撒謊……撒謊,他們都在撒謊。
玉染嘴角還噙著笑,可心里卻是通透的,正如容襲也頓時明白了玉染沒有說清實話。
又來了……
又是互相一通謊言,一片隱瞞,最后把對方都傷得身心俱痛,可是偏偏他們還是那樣的不知回頭。
也不是不知回頭,可能就算他們知了,回頭也沒有路在等著他們吧。
夜里,難得空中沒有朦朧的云層籠罩,一片星光浮動,月色撩人。
玉染籠著一身披風,提著一壺甜酒便翻上了屋頂,直接半躺在了瓦片上,一手撐在身后,抬頭欣賞著這一片夜景。
容襲在沐浴,她看書乏得慌,心里更是憋得悶,于是索性趁此機會暢快一番。
“喂,你搞什么呢!大晚上的……”竹良原本也是無聊地在院里走著,忽然看見一個黑影上了房頂,還以為是有刺客,于是上來瞧瞧。結果這一瞧,刺客倒是沒瞧上,反而瞧見了一個在夜幕里懶懶躺著喝酒賞月的攝政王,這叫個什么事兒嘛?
“哦,是竹良啊。”玉染笑著舉了舉手中精致小巧的酒壺。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市井的風流公子似的,這還得了?”竹良一臉嫌棄地瞥了眼玉染,但還是走到她身邊一屁股坐下。
玉染笑了兩聲,眼眸彎彎,眼底映著半月,她道“傳聞里我不一直是這模樣?”
“那是傳聞!傳聞懂嗎?”竹良恨鐵不成鋼道。
“不是傳聞,我確實一直都是這樣的。”玉染否認,“不過好像以前也沒人形容過我像個市井中人,任由我一邊風流不羈,一邊卻又驕矜自傲。”
竹良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玉染,現這個人就算動作擺得再怎么靠近市井,可就是渾身上下都沾不上半點兒市井氣來,那一股子貴雅慵懶之感似乎由舉止而生,是從骨子里來的,根本就改不了。
“那就是你裝得還是太差了!”竹良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