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dāng)玉染看著躺在床上面色潤紅、渾身燙的容襲之后,她再一次地沉默了。
“阿染,我頭好疼……”容襲輕輕扯了扯玉染的手腕,一雙漆黑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玉染,近乎撒嬌的模樣。
玉染在床沿邊坐下,面上浮現(xiàn)出無奈又好笑的神情,她說道“讓你昨天跑出來吹風(fēng),這下好了,染上風(fēng)寒,活不活該啊?”
容襲聞言,闔上眼,抬手揉了揉額角,啞聲道“見阿染獨自喝悶酒,怎能不作陪?”
“照你這么說,竹良就不是人了?”玉染失笑,“再說了,你光顧著賴著我,酒也沒喝呀。”
容襲默了一會兒,忽然睜眼道“阿染今日出門否?”
“不了,看你這樣,我也沒心情出門。”玉染挑了挑眉梢,輕嘆一聲說道。
“有阿染陪在身側(cè),容襲高興得很。”容襲笑著往床沿邊躺了一些,直接貼著玉染,雙手還抓著玉染的一條手臂不肯放。
玉染晃了晃被抓的手臂,輕笑一聲說“小孩子嗎,要人陪?先松手,我去拿本書來。”
容襲依言放開了手。
玉染果真是起身到了桌邊,隨手挑了一本雜記便回到了床邊半躺下,順手在腰后擱了個軟墊,任由容襲將頭靠在自己懷里,一只微燙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腿上。
玉染見容襲躺好,于是扯了扯滑下去的被褥,又?jǐn)n了一把容襲胸口落下的衣領(lǐng),這才翻開書冊看了起來。
外頭的涼風(fēng)瑟瑟,而屋里燃著炭火,兩人依偎,則顯得溫暖了太多。
一時間,整個屋里一片靜謐,唯有書頁翻過的輕微響聲,以及炭火燃燒間火星跳動的聲音。
約莫是半個多時辰過去,連帶著玉染都染上了些許困意。
不出片刻,玉染的手輕輕斜下,搭在了靠在她懷里的容襲的肩背上,同樣闔了眼小憩起來。
房里的幽蘭香裊裊,光線透過半開的紙窗灑進屋里,給屋里的每一件東西都仿佛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一切都看上去靜謐而美好。
只是,這般安靜的氛圍沒有再保持長久。
只聽見從外間的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然后便是蘇久的聲音。
“殿下。”
玉染睜開眼先是看了眼懷里還在睡的容襲,現(xiàn)許是因為燒得高了些,所以他還昏昏沉沉地沒有醒來。隨后,玉染才盡量放低聲音地朝外頭喊道“進來。”
于是蘇久進到里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男子面若美玉,安靜地將頭靠在女子的懷里淺眠,而女子一手從男子的背后摟過,一頭墨柔順地垂下與男子的糾纏在一起,神情也是一片溫和。
這個情景實在是太過的靜謐而美好,讓蘇久一時間也是怔了怔,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個時候來找我,怎么了?”是玉染低聲開口了。
蘇久先是作了個揖,旋即同樣壓著嗓子道“是江秦上門拜訪了。”
“江秦……那個江家二公子?”玉染眸光一閃道。
“是。”蘇久點頭。
“他走正門來的?”玉染道。
“不,是敲得后門。”蘇久搖頭道。
玉染想了想,抬眸道“好,我現(xiàn)在便過去。”
蘇久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作揖退下。
玉染低頭看了看還安心躺在她懷里的容襲,又往外頭望了望,略是思量要如何脫身。
就在她慢慢從容襲身下撤出一條腿的時候,她一低頭,便瞧見容襲那雙漆黑的美目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
“吵醒你了?”玉染問道。
“是我原本便容易醒罷了。”容襲笑了笑,又往玉染身上輕柔地蹭了蹭。
“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玉染低下頭,伸手摸了摸容襲的額頭。
容襲環(huán)著玉染的腰道“有阿染在,自然比剛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