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見邵語嵐久久不答,于是須臾沉默之后,玉染微微一笑,道“阿言,當(dāng)年一直說好要陪你四處游玩,讓你開心,可惜到最后全都食言了。如今,能有一個(gè)愿意護(hù)著你的人,真是太好了。”
“殿下……殿下,不是的……”邵語嵐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抓著玉染的衣袖,頓時(shí)淚如雨下,抽噎不止。
不是的,殿下你沒有食言。是我,沒有回去的人是我,自作主張的也是我,不關(guān)殿下你任何事!
玉染輕輕捋了捋邵語嵐的頭發(fā),接著抬眸看向顓頊明,“葉將軍,昭言原本是我攝政王府的婢女,可我向來視她為妹妹。如今她已脫離攝政王府,我也自知無法護(hù)她周全,所以如果葉將軍愿意,還請幫我繼續(xù)照顧好昭言。”
顓頊明的目光對上玉染的,他看見女子的眼底一片寂靜,可那份柔和是怎么都掩藏不去的。
顓頊明覺得他從來都不懂玉染。
為了邵語嵐,玉染可以向他請求,可以傾盡自己的耐心和溫和。但是對于明戌,對于他,玉染卻可以毫不留情,說來可真是諷刺。
“我會(huì)的——赫連殿下。”這一聲“赫連殿下”顓頊明喊得幽深而平靜,他的一雙眼睛死死地注視著玉染,可是終究什么都沒有點(diǎn)明。
“殿下,我……”邵語嵐拉著玉染的袖子,神色里流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玉染摸了摸邵語嵐的頭發(fā),最后目光看向容襲,“我?guī)ミ吷弦幌拢愕鹊任摇!?
“好。”容襲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到玉染和邵語嵐走開了,他的神色才逐漸平靜冷然起來。
“慕容殿下那一場場假象可布置得真好。”顓頊明對上容襲的目光,冷笑一聲之后說道。
“原本只是愧疚于阿染,所以想讓她當(dāng)斷便斷。誰知是葉大將軍好心,將邵姑娘給救了,還將人給照顧得這般好。”容襲笑著說道。他的語氣明明是平穩(wěn)而溫和的,可聽在顓頊明的耳中,卻又像是帶著半分諷刺。
“還用不著你管顧到我的身上。”顓頊明沉聲道。
容襲眼底幽深,“話也不能這么說,至少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一點(diǎn)——阿染愿意將邵語嵐交給你,也就表明阿染對你至始至終沒有殺心。”
顓頊明聞言,驀地一怔。半晌的復(fù)雜沉默之后,他眼底一深,開口道“沒有殺心又如何?明戌已亡,她與我早已無兄妹情分。既然她想要當(dāng)個(gè)壞人,那么我自認(rèn)為我阻止不了她,就連你慕容襲——也不行。因?yàn)樗囊靶模珡?qiáng)。況且我如今已不是明戌太子,只是在以商國上將軍的身份和一個(gè)敵國的攝政王作對而已,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只是將軍對上攝政王?也就是說,你不恨她了?”容襲忽然勾唇一笑,眼底帶著幾分莫測的神情。
顓頊明被問得一滯,他瞇了瞇那雙與玉染幾乎無二的鳳眼,半晌,他開口道“不是不恨,只是明戌已經(jīng)回不來了,我拿明戌的理由繼續(xù)恨下去,一輩子都不能釋懷。”
“所以你就打算換一種恨法?倒是挺有志氣。”容襲淡然一笑道。
顓頊明盯著容襲,聲色沉了沉道“我覺得你比起調(diào)侃我,更應(yīng)該想想你和她到底有沒有可能有結(jié)果。十五年過去了,你們確定你們真的相愛嗎?還是說,利益才是趨勢一切的關(guān)鍵?說到底,你和她才是最可憐的人才對,一生都要活在煎熬之中。”
容襲的目光輕輕落在顓頊明的面上,容襲的眼底忽明忽暗,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須臾過去,他忽然笑道“葉大將軍竟然還有心思來關(guān)心我們,若是阿染聽到,想必也會(huì)感動(dòng)吧。不過,我和阿染的事情就不勞葉大將軍費(fèi)心了。畢竟,你從一開始就不了解自己的這個(gè)妹妹啊。阿染對曾經(jīng)的你懷念至極,可如今卻要與你永成陌路人,想來定讓她傷心極了。”
“我的曾經(jīng)?我有什么曾經(jīng)……”顓頊明撇開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