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兩日,三日……邵語嵐連著整整三天對顓頊明避而不見。
只要一聽到男子的腳步聲,或者說話聲時,她就直接掉頭就走,要么把自己鎖死在房里,要么直接就往花園里藏。有的時候根本就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可顓頊明也仿佛知道女子的意思,所以哪怕是看見了,也會裝作沒看見。
這么一來二來,顓頊明來這宅邸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也不知是因為商國內政的原因愈發忙碌了起來,還是純粹地只是覺得和女子面對面會讓兩個人都有點尷尬。
于是,整個宅邸里一時間除去婢女和小廝,似乎邵語嵐能夠說話的人也就只有被顓頊明留下的風然了。
邵語嵐披著一件厚實的披風,把自己給裹緊著坐在花園里喝茶。
這個時節雖然花園里還能堅持著的花草樹木已經少之又少了,可也不妨礙她坐在這里歇息。
石桌靠著有些冰涼,但她還是樂此不疲地拿手肘墊著,一手撐著自己的頭,斜著眸子放空目光,兀自出這神。
可能連邵語嵐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現在的這個姿態倒是與平常的玉染極為地相似。
“風然,你說殿下什么時候會離開商國?”邵語嵐忽然啟唇道。
風然站在她身后不遠的地方,此刻聞言,微微思量之后說道“約莫還能停留一月吧。”
“一個月……”邵語嵐聞言,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連同神情也黯淡了不少。
“姑娘是想要和赫連殿下回寧國嗎?”風然問道。
邵語嵐默了一會兒,道“我回得去,也回不去。所以,還是不要提了?!?
“外面天涼,姑娘再坐一會兒該回屋了。”風然順帶提醒了一句。
邵語嵐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說“風然,我覺得以前和你說幾句話都費勁,怎么現在好像話多了不少?”
風然聽著臉一僵,頓時說不出話了。
邵語嵐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后又像是蔫了氣一般趴在石桌上,拿著一側臉頰貼著冰涼的桌面,冷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忽然,門口跑進來一個小廝,在風然耳邊悄悄地說了兩句,讓風然登時臉色又變了變。
小廝走了,邵語嵐坐直身子,抬眸問道“發生什么了?”
“將軍出事了?!憋L然眉頭緊鎖道。
因為風然原本是顓頊明的貼身侍衛,現在被差來看護邵語嵐,自然那邊便會少了管顧。
“他能出什么事?”邵語嵐一愣,旋即將目光轉開。
“將軍被人刺殺,現在還在府中昏迷不醒?!憋L然說道。
邵語嵐咬了咬唇,搭在桌面上的手慢慢收攏,片刻過去,她的心中好似終于掙扎不過去了,于是猛地站了起來。她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就往宅邸外的方向走去。
“風然,帶路?!?
風然一怔,但立刻反應過來,跟上的同時應聲說道“是,姑娘?!?
大將軍府,主屋之中大夫已經退下了,侍婢也端著滿是鮮血的面盆走了出去。
風然將門外守著的人都安排好之后,對還在屋里站在床邊的邵語嵐道“姑娘,將軍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您是在這兒等,還是……”
“就在這里等吧,我自己坐一會兒,風然你不用管我?!鄙壅Z嵐打斷道。
風然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顓頊明,隨即才轉身出去。
邵語嵐搬了個椅子坐在邊上,她一手支撐下巴,一雙瑩亮的眸子在顓頊明的臉上轉了半晌,最后只聽她嘟囔道“真是狼狽……”
顓頊明闔著眼,修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而微動,他的臉色現下看起來是慘白的,唇上也已經有些干裂,原本俊逸精神的容顏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憔悴。
但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是難怪,畢竟身中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