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前一輩子,你親眼看著他被處‘死’之后,可是‘高興’得就直接去陪他了啊!”
顓頊夷的這句話終是徹底壓垮了玉染,將玉染所有的壓抑在這一刻全然爆發(fā)了出來。
他知道!他知道前世的容襲是被他給下令處死的!
他為什么會知道?
下一刻,玉染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只聽她有些僵硬地抬眸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顓頊夷聞言,一點兒都不和善地朝她笑了笑,“是啊,我為何會知曉呢?我的好女兒故意縱著四國滅了明戌,又一把火想將一切燒為灰燼。那個時候,在一片滾燙的火海里……我的腦子里竟一下子竄出了很多事。那些事多么的不可置信啊,在我后來離開王宮的時候細細想了很久,也回憶了很久,才終于明白了你到底是為什么這么恨明戌,也這么恨我。
“說到底,定國啊……你最怕的——其實只是再看到我處死一遍慕容襲吧?”
顓頊夷的一問幾乎是直接刻進了玉染的心里。
玉染前世因何最后崩潰之下縱火?
因為容襲。
玉染今生為何在與容襲處處作對之下仍不愿害他性命?
因為她玉染打心底就希望自己將來的生命里還有一個容襲可以陪她。
“你在說什么?”容襲見玉染的狀態(tài)忽然變得格外可怕,于是他忽然目光一凝,逼視于顓頊夷。
容襲并未聽懂玉染和顓頊夷之間的談話,什么上一輩子,什么他的死,這些他都沒有聽懂。只是容襲感覺得到,此刻的玉染很不像她,而且整個人都仿佛離了魂,連眼神都顯得有些虛浮。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夠這么刺激于玉染?
這一點,容襲很想知道。
“說到底,定國,你是我的女兒,所以我還是了解你的。你的聰慧從幼時起誰人皆可見,見著有誰人又不夸之?只是,人聰明得過頭了,就會有看不著的地方,也不一定能夠真的把事情就想全了。人站得高了,總會被人嫉恨的,你的兄妹對你的態(tài)度就擺在那里,根本不用我來說了。我甚至不用推波助瀾,也知道你將來注定是不會好過的。就像前世,你了事;也如今朝,你覺得自己保護了所有人,實則卻也害了所有人。所以,你說你是不是做多錯多,活該如此呢?”顓頊夷的眼神陰蟄得怖人,他嘴角的笑意看起來既詭異又諷刺,他渾身上下的那些疤痕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怒火與對玉染的惡心。
活該如此?
活該……
“父皇,你可真是誅心啊……可偏偏,我也是真的不知該如何反駁。”
玉染無法反駁,也不能反駁。因為現(xiàn)實就擺在那里,她想要保護的人永遠都護不住,只能看著他們親眼死在自己眼前。
顓頊夷忽然笑了一聲,在兩邊都靜默下來的時候,忽然眼神一冷,直接提著劍朝著玉染他們的方向而去,同時樹林兩邊也是竄出了兩個黑衣人,幫著顓頊夷加入了戰(zhàn)斗。
顓頊夷雖然被嚴重燒傷過,但畢竟是曾經(jīng)打下明戌皇朝的顓頊帝,又一直保持著自己不退步等著報仇于玉染,所以他的武功如今仍是極好的,玉染這個剛剛認真練了幾年的人還真不一定能敵得過。
玉染的情緒本就十分不穩(wěn),即便拿著劍也是打得心不在焉。不過片刻,果然她便落了下風。
而另一邊容襲更是被兩個黑衣高手給緊緊纏住了身,沒有辦法去幫玉染。
“你要是想趁機發(fā)信號讓候在外邊的人進來也是無用的,你以為我會放任他們過來幫你們嗎?”顓頊夷對玉染道。
顓頊夷這么一說,玉染也算是明白了。顓頊夷早就算準了她會和顓頊明一對一地打上一架,也會把那些帶來的士卒都給先趕到外頭。現(xiàn)在顓頊夷帶來的人估計早就和玉染他們的人攪合在一塊兒了,又有誰能脫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