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心態崩了啊!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想要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后就意識到自己搓了一手油垢,心態頓時更垮了
他吸了吸鼻子,有點想哭。
好半天他才緩過來點,又拿起桌上的瓦罐大口灌了兩口水,小聲默念起“平穩氣場”四字真言。
“其實自己完全沒必要為“娶一個臭烘烘的老婆”而感到憂慮,沒準兒自己未來的老婆不僅臭烘烘還又老又丑呢?這在政治聯姻興盛的中世紀并不罕見。”
“又或者沒準兒自己還沒娶到老婆就被當做“惡魔附體”抬上火刑架了呢?”
“都說‘高興得太早了’,我現在可謂是難過的太早了?!?
人總不能永遠為可能發生的壞事而擔憂,因為還有更壞的可能——周樹人。
調整好心態,李昂還有興致自嘲道“想到不能洗澡,為什么我的第一念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妹子?”
“難道是因為以前上學的時候太專注于學習,沒談過戀愛所以潛意識里總覺得有遺憾?”
嘴上輕快,其實李昂很清楚自己的心里依舊難受,而且不想接受眼前的現實,所以才自言自語起來以轉移自己的注意。
為避免被門外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很小。
“唔——灌了一肚子水反而感覺餓了?!?
李昂在自己房間的門前找到了一盤已經完全冷掉的食物,木質托盤里有淡綠色的豌豆濃湯,一小條白面包和有些發蔫的漿果。
這大概是昨晚送來的。
在原主的自我隔離期間,仆人每天都會從門下的暗門處送來食物,只是看樣子他并沒有來得及享用這頓最后的晚餐。
李昂湊近嗅了嗅,有淡淡的餿味傳來。
“可惜了,普通平民一年也吃不上一頓這樣的食物。”
特貝利男爵領處于西西里南部,典型的地中海氣候,幾乎全年都處于溫暖潮濕的環境,而他所處的房間則位于特貝利家族城堡內,比外面更加陰暗潮濕,隔夜食物壞掉完全是理所應當的。
“該出去找點吃的了?!?
想到這里,他嘆了一口氣“我穿越來之前剛跟客戶吃完飯,正要回家,可惜每天晚上媽媽都會給我留燈的。”
悲從中來,他連忙轉移注意,現在可不是悲慟大哭的時候。
站在門前,他的手剛抬起又忍不住放下“也不知道特貝利男爵對自己兒子平時的生活細節有多關注,萬一被看穿了怎么辦?”
“干脆——就留在這兒繼續假裝自己在隔離算了?!?
懦弱的想法一閃而過。
“不行,我總不能呆在這兒一輩子,既然遲早要離開,那也無所謂早晚了?!?
他現在有種期中考試,當著教導主任的面給同桌妹子傳答案的緊張感。
“呼——放輕松,你現在就是里昂,你有他全部的記憶,你不是冒牌貨,而且里昂是死于黑死病,你并不是兇手,你需要為繼承他的身體而負責,甚至可以擔負起保護他的家族的義務,但你不需要為他的死而負責,更無需感到愧疚?!?
李昂長出了一口氣,再度抬起手,抽出房門上類似于插銷的橫木,然后用力推開那扇鑲鐵的沉重木門。
外面是昏暗的走廊,兩側的墻壁被火把熏得發黑,狹窄的窗子照進來的微光遠比他自己的房間更昏暗。
這里守著一位昏昏欲睡的仆人,他的臉上充滿疲憊,明顯已經許久未曾休息好。
他叫納爾遜,是特貝利男爵的貼身奴仆。
自從里昂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后,特貝利男爵便派遣自己的貼身仆人在這里守候,每天給里昂送餐之類的瑣事也歸他管。
李昂用拉丁語叫道“醒醒,納爾遜?!?
納爾遜猛然驚醒,他看向李昂,眼眶里頓時沁滿淚水,他手忙腳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