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送煤的同志不但把煤送到樓上各戶,而且還給堆好、碼齊。當我們看到這些同志辛辛苦苦地背煤上樓時,心中充滿著十分的感激,總是主動幫助他們背煤。
可是今年入冬,他們只把蜂窩煤堆在單元門口,叫各戶自己去搬運,我這里的居民絕大部分都有工作,留在家里的多是老弱病殘,要他們把幾百斤煤背到樓上,實在是沒辦法……”
李老頭一字一句的念過,將報紙放在了桌子上,沈鐵軍瞅了眼帝都晚報的字樣,發現是昨天出版的,心說這個老家伙還真是個小肚雞腸,當時自己初來乍到嫌棄兩句,這都一個月的時間了還在惦記著。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這年月的筒子樓大都是四五層的多層,電梯啥的那是傳說,現在國范圍內第一座帶電梯的商用住宅項目,還在建設當中。
作為帝都自然少不了各種筒子樓,并且還在以雜亂無序的速度建成,搬著蜂窩煤爬上三四層樓再下來,這么送一噸才賺一塊錢,而騎個三輪車送一噸最少兩三塊。
于是乎送的嫌吃虧,買的則感覺更吃虧了,以前可都是送到家里碼放好的,現在不讓你碼放好就行了,結果連上樓都不上樓了,直接弄到門口讓人自己搬,沈鐵軍唏哩呼嚕的吃著喝著,發現王樂睡眼惺忪的進來,想起來個事兒“給人搬蜂窩煤的感覺咋樣?”
老臉一紅,王樂摸了摸鼻子“就搬了那么一次。”
“那人家姑娘可記住你了。”
沈鐵軍想起差點被人家當小偷抓了,后來陸續的又見了幾面,大家算是熟悉起來“經常問我,她王大哥最近忙啥呢?”
李老頭眼眉一挑,接話道“人家也沒問錯啊,這段時間不就是為了你的事兒在忙么。”
自打聽了鬼市的名頭,沈鐵軍這段時間算是成了常客,跟著李老頭起早貪黑的,倒是王樂被打發出去找宅子了,三人這么個組合在周邊鄰居眼里,便有些神出鬼沒見不得人。
好在沈大梅還是聽從沈鐵軍的安排,住進了院子里,得虧有她這么個正常的,只不過早上上學的時間早,不到六點就得爬起來去坐車,半個小時到了學校也就差不多開始晨讀了,晚上放學再組織個學習討論,倒是和三人碰不上幾次面。
“我說了,那套宅子就是送你的。”
沈鐵軍知道老頭在說什么,自打上次讓他挑個宅子說沒有戶口過不了戶,他就在辦理完過戶后把房本給了王樂,旁邊的林陽借故來找這家伙,也知道人家對這半個手下是滿意的,否則四九城的大姑娘可沒有長舌婦的八卦心思。
只是這情之一字,沈鐵軍自己還沒整利索,連小七都會偷偷摸摸的給他寫信告狀了,倒是隔三差五去信的周英還是渺無音訊,要不是那個莊玲給他匯報說是把信都收起來了,他自己都是要滿腦子漿糊的疑神疑鬼。
吃著飯看著書,沈鐵軍的博士生學習,也是和在羊外時差不多,整個研究生院現在就他這么一個博士,絕大多數連碩士畢業證都沒拿到,一開始還跟著錢正鄧彬上了幾天課,然后就被祿教授塞了一摞書,說是看不懂再回去找他。
學習難度上了個臺階,沈鐵軍算是沒了輕松的感覺,好在壓力不大,看不下去的時候也就有了打牌大佬的感悟——書看不下去,打牌消遣。
可打牌也是沒啥意思的,沈鐵軍招呼著王樂和李老頭玩了沒多久,發現輸的比贏的還多,最重要的是這贏得錢,還是他發出去的,于是便感覺有些蛋疼了。
吃完早飯洗刷利索,沈鐵軍抱著書到了暖氣片前望著模糊的玻璃窗,準備看會書,屁股坐下還沒兩分鐘,門外傳來了個聲音“翁嗡嗡——”
特有的發動機轟鳴傳來,沈鐵軍站起身放下了書,從門口拿了個大衣套上,自從簽約完成后這輛車已經好久沒來了,打開屋門到了院子里,旁邊的王樂也甩著手上的水漬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