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國聽的默然點頭,接著開口道“那要是農民們雇工呢?”
“雇工不重要——”
心中一緊,沈鐵軍沒想到梁興國兜個圈子是問這個事兒,面上的笑容斂去,開口道“您是在說羊城耀高縣那個事兒吧?”
提起改開進程中關于雇工方面的問題,絕大多數關注者都會想到某個瓜子的困擾,瓜子老板為了擴大經營請了幾十上百人的工人——很少人知道這位在與同時期的某位魚老板相比,所請的人數根本就不叫個事兒,后者在最忙的時候請了兩千多人的臨時工,瓜子最多時的人數連后者的零頭都比不上,所以引起的討論也是超出一個數量級。
梁興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靜靜的看著沈鐵軍,后者倒也不是真的想問出答案,而是借著這么點時間,在組織所要講的東西,開口到“根據我所學到的東西,用辯證的眼光去看待歷史的話,儒家從誕生那天起,一直到明朝的八股文的這段時間,是一種極其先進的學說和思想。
它的先進性使得中華文明的發展遠遠的高于其他同時期的文明,這個超過千年跨度的學說幫助中華民族了近千年,雖然最終淪為統治者的工具直到畸形生長,乃至于被唾棄。
然而中華民族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民族,號稱是五千年的文明史,現有的考古證明也有三千多年,且不論是五千年還是三千年當中,我們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世界舞臺上的重要角色。
但是我們的對手已經換了好幾撥,有些當年和我們匹敵乃至于爭霸的,現在他們的子孫連他們自己的文字都不用了,官方語言用的是殖民者的語言。
任何一種學說都要放到其產生的環境中去看,而脫離了這種辯證的視覺下的生搬硬套,在我看來都是別有用心,畢竟現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都打完幾十年了。
咱們國家是一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面積的大國,人口已經突破了十億,魚老板要請兩千多人,那是他需要用到這些人,他用這么多人做什么?
首先是創造經濟效益,這是第一位的,他帶著這么多人創造價值效益,可以給國家賦稅,然后開給這兩千多人的工資,可以解決這些人的溫飽。
他自己獲得的資金,可以改善自己和家的生活狀態,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他花出的錢進入流通領域,而流通的錢是在源源不斷的,為國家創造著稅收。
在我個人看來,他這種行為不光不能去否定,去制止,而是去鼓勵!這樣,我們國家的稅收才能源源不絕的增加,國家賦稅增加的好處,就不用我來說了吧?”
坐在椅子上,梁興國眼神波光不動,聲音也好似聽不出情緒一般“可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們是一個社會主義國家。”
沈鐵軍迎著梁興國的目光,心中一橫開口道“如此一個龐大而又優越的國家,難道會害怕一個雇傭了兩千多人的魚塘老板?!”
“怕?”
梁興國面色終于變了,凝聲道“誰給你說——”
“呵呵,您明白了?”
眼瞅著話沒說完的梁興國陷入沉默,沈鐵軍算是松了口氣,他這些日子看上去悠閑到愜意,然而文件中會議上,甚至是轉發的內參里,都是怕與不怕的思想碰撞,笑道“既然不怕,那為什么不看看呢?總不至于那魚老板帶著兩千多人翻了天吧?”
“行,你請假我同意了。”
梁興國揮了揮手,沈鐵軍連忙轉身走了,到了門口瞅了眼旁邊的李秘,點了下頭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而去,他不知道這是主任大人的問題,還是來自于別人的問題。
魚老板的事兒引起的關注比較大,又地處在改開的前沿,現在表達了意見的有不少,支持的反對的看似旗鼓相當,也許是主任被人問起,想找個人給自己參謀參謀。
也許只是單純的想了解下他對這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