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剛一駛入細陽城,就聚攏了大量的圍觀人員。
“車上的人莫非是城東的呂范嗎?”
“這呂范不是說去學經(jīng)的嗎,怎么得了如此富貴回來?難道這什么經(jīng)這么賺錢?”
“粗鄙之人,你沒聽過寧饋一經(jīng),不受萬金嗎?經(jīng)學的事情,你們懂什么?”
“我記得他走前想買個咸水鴨子帶給老師都沒錢,如今這么多車子,得換多少只鴨子?。俊?
“哎,呂范,是呂范嗎?”有人終于按捺不住喊了一聲。“我是你鄰家的王伯啊,記得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喊什么?”也算此人倒霉,正好是心情不善的韓當騎馬從此處過,聞言直接握著刀瞪起了眼睛,嚇得那人直接鉆入人群跑了。
這些話語,這些事情,呂范全都聽得到看得到,但是他整張臉都是陀紅的,宛如醉酒,只能勉強坐在車上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哪里知道該如何應付?
“把車上的箱子都打開!”公孫珣忽然揮手示意道。
跟在車邊上的女婢聽到吩咐后趕緊照做,然后圍觀的人群頓時爆出了一陣陣的驚嘆聲!
其實,箱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寶物,就是最簡單直接的銅錢、布匹、陶器等等而已。
而這樣的東西,比如說足足兩三箱子細麻布,未必就比得上呂范身上那件蜀錦衣服值錢!但是,圍觀的人中大多是些縣中普通平民,他們也不認得什么叫蜀錦啊?就算是覺得好看也不知道值多少錢?。糠炊悄浅上渥拥穆椴?、銅錢看了讓人眼暈目眩,震撼不已!
這下子,所有的鄉(xiāng)人都再無疑惑,那呂范是真的財回來了!而圍觀和追著車隊走的人也愈的多了!
就這樣車隊順著城門處延伸的大道一路前行,來到一個很明顯的十字路口時,呂范忍不住低聲提醒了一句前面駕車的車夫,讓他往東拐,他家在城東。然而,讓呂范慌張不已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圍人聲鼎沸的緣故,又或者是這車夫是外地人聽不清他的話,總之,車子拐是拐了,但卻是朝著西邊拐的!
這下子恐怕要出糗了!
于是乎,呂范正襟危坐,瞅準機會低聲去喊公孫珣,可公孫珣卻置若罔聞;又去喊劉備,劉備也自顧自的騎馬走在一旁;再去找公孫越……卻驚愕的現(xiàn)公孫越好像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出現(xiàn)!
是了!
呂范何其聰慧,馬上就明白過來這不是走錯了,而是公孫珣等人另有安排,公孫越應該也是先入城來做準備了。
可是,往西城走,又是要做什么呢?
就這樣,呂范坐在車上,左顧右盼外加心猿意馬。不過,當車子駛過了另一處路口時,看著遠處一戶占地極廣的大戶人家庭院時,他卻是陡然明白了過來……然后,整個人竟然緊張到難以自已。
話說,那戶人家姓劉,是縣里一等一的大戶,光是僮仆就得有兩三百的那種,在細陽城中,無論什么出身的縣君上任,總是要依仗這家的。不過對于呂范而言,這家人可不僅是縣中大戶這個程度,更重要的是這家人有個和呂范年齡相當?shù)钠僚畠海?
沒錯,就是這種狗血了上下五千年,非但以往層出不窮,將來也一定還少不了的經(jīng)典戲碼!
一個小小的縣城里,一位富貴人家的掌上明珠,一個家徒四壁的窮書生,一個住在西城,一個住在東城,一日城外偶遇,二人隔著一條小河對視了一眼,就再難忘懷……反正要是公孫大娘在這里的話,一定覺得牙都酸倒了。
然而,這卻是事實!
大約就是大半年前,因為劉家的大小姐眉目傳情,呂范實在是心難自已,左思右想之下,終于忍不住請人去試探。
然而,后面的故事還用說嗎?
是,呂范人長得眉清目秀,也是縣中公認的才子……但是他是個所謂單家子啊,而且窮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