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碰巧了,還是專門沖我們來的?”從旗亭樓上的窗戶往外看去,雨幕中的市場里赫然出現了一隊人馬,這讓公孫珣不禁有些緊張。“莫非是董卓那廝忽然變了心意,派人追來了?”
“不曉得。”韓當握緊刀把答道。“反正從官寺來時路上并沒有人尾隨……說不定只是游俠?并州民風剽悍,又有牧馬之地,游俠有馬匹也是常見。”
“便是那雁門兵曹張澤背叛了我們也不一定。”眼見著那群人就勢停在了旗亭下面,公孫珣愈發有些擔憂。“對方有七八個人,而我們只有兩人……總之,小心為上。”
“正是這個道理。”韓當說著卻忽然按刀起身。“少君,我下樓去看看,若是真有事自然會出聲示警,你屆時不用管我,直接跳樓,奪一匹馬往官府中跑就行。”
公孫珣張口欲言,卻終究還是沒說話,反而是任由對方去了……畢竟,他也曉得這大概是最好的一個法子,自己乃是千石司馬,甚至不用去官府,直接去城門處都能憑著印綬叫來援兵。
而且再說了,指不定還真是不相干的人呢!
樓下原本因為七八騎的到來而嘈雜不定,但韓當下去后卻忽然一片寂靜,只剩窗外雨聲淋漓而已……這可不像是不相干人的反應。于是,停了一會,公孫珣不由嘆了口氣,卻是已經起身扶著窗沿了。
但是,韓當始終沒有出聲,而且隨著少許根本聽不清楚的低語聲后,樓梯處忽然傳來了動靜——有人上來了,可上來的人卻不多。
“少君!”韓當一上來便趕緊拱手解釋。“確實是一群游俠,不過咱們卻也認得!”
公孫珣長出了一口氣,順勢松開了巴著窗沿的手,卻又忍不住眉頭一皺……自己在太原怎么會有認識的游俠?
不過,隨著韓當閃開身子,露出后面那兩人后,公孫珣卻也不禁失笑,居然就盤著腿從容坐了回去
“成廉,你可娶了你嫂子嗎?”
“回這位司馬的話,”不待這成廉回復,后面那個魏越卻往前擠了一下。“你所說那人如今已經不是他嫂子了,是他老婆了!”
成廉也趕緊拱手行禮“回稟公孫司馬,承蒙您當日的恩情,我如今已經成婚了。”
公孫珣連連搖頭“既如此,你一個成婚的人,不去找份工來做,為何在如此天氣下跟著一群不著調的游俠在城中縱馬?”
“司馬這話就不通人情了!”不待成廉解釋,那魏越竟然再度往前擠了一步,卻被立在一旁的韓當給黑著臉堵了回去,但這廝性格跳脫,身上吃了虧嘴上卻依舊不停。“自幼一起長大的生死兄弟,總不能結了婚就給扔了吧?再說了,既然來到這太原,我們一群五原郡鄉人自然要團結一致,否則豈不是要被太原人給欺壓過來?”
公孫珣忍不住嗤笑“然后便拉著人家有家室的人一起去做游俠,你這種人倒也罷了,可成廉總得尋個糊口的去處養他嫂子吧?”
話到這里,不待對方回應,公孫珣卻忽然想到一事“對了,你們上次說的那個什么大戶子弟又如何?怎么也不去找他尋個出路?”
“回司馬的話。”這次終于輪到成廉說話了。“我與魏越如今并不是做什么空頭游俠,而是正隨著那位兄弟廝混。這一次,其實也是他家中在梗陽城落了腳,故此來晉陽尋個出身。”
公孫珣面露恍然“你是說那晚那人正在樓下?”
“正是!只是……只是礙于那夜的冒犯,不得司馬的言語,他不太好擅自上來賠罪。”
“無妨,請上來一起喝口熱湯便是。”公孫珣不以為意道。“我須不是那么小氣之人。而且,那日的神射確有幾分飛將軍的神采,我也想見見到底是哪一般人物?”
“我就說嘛。”那魏越又迫不及待在樓梯處插嘴道。“自從雁門那邊鄉親傳來訊息,說司馬你過了河便發還了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