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確實是一個好東西!
這是公孫珣在自己家中看到許攸時的第一個想法。
兩人見面,也不寒暄,只是微微拱手,便相對坐下。
“義公,去讓八姨再取百金與十顆大珍珠來封箱!”對付此人,公孫珣此時已經再無疑慮,張口便讓他再無猶疑。“我要與子遠兄私下懇談,等到說完話你們再來問我這這箱子該放到何處!”
“文琪。”盤腿坐在暖爐和肥貓旁的許攸不由捻須笑道。“你我兄弟,正該如此,你盡管問來,我知無不言。所以你放心,今日這箱子,必然能放到我車上!”
“既如此……政潮將起,袁本初在做什么?”待韓當領著其余人全都退下后,公孫珣當即盤腿坐到對方面前,然后開宗明義。“子遠兄,據我所知,去年我在雁門之時,你們就曾經鼓動過永昌太守曹鸞開黨禁,以至于人家被活活打死,黨錮也再次加強。怎么現在如此好的機會,你們卻毫無動靜?!”
“不是我們不想動作。”許攸當即嘆氣道。“而是袁本初被束縛了手腳……你說,魁首都被束縛了,我們這些爪牙又怎么能發出力來?”
“何人所縛?”公孫珣緊追不舍。
“袁本初親父,太仆袁逢袁周陽!”
公孫珣心中當即一動“袁太仆意欲何為?”
“文琪,你應當問,袁氏意欲何為?”許攸輕聲更正道。“畢竟,袁氏當家二兄弟,那太尉袁隗是公認的尸位素餐,萬事不能絕,所以其兄袁逢袁太仆就成了如今袁氏一族說一不二的實際當家人。”
“那袁氏此番意欲何為?”
“好一個‘此番’!”許攸忽然失笑。
不過,公孫珣卻懶得和對方打機鋒。
話說,他哪里不知道,人家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滿天下,什么袁半朝簡直是侮辱人家。這種超級大世家,到處撒網,四處下注,八面玲瓏,對他們而言,立場這個東西永遠只是一時的。
他想知道的,也不過就是袁逢此時的想法而已。
但是,許子遠不曉得是不是覺得前后兩百金和二十顆大珍珠太過貴重,不拿出點東西來就不好意思,所以居然在那里喋喋不休起來。
“……所以說,政局不是不能變,而是要盡量在他們的控制下變化才行。說白了,就是他們家大業大,想法多多,顧慮重重,要講一個萬全之策。”
“不說別的,御史臺那些人嚷嚷著要誅宦,那中常侍袁赦誅不誅?這可是袁太仆親自認下的兄弟,名號在汝南老家掛著呢!為此事,汝南那邊看守宗祠的長房長子袁閎幾乎和洛陽這邊斷了往來……你說,如此勾連內外的重要人物,袁氏該怎么處置?”
“而進一步說,若是誅宦真有可能成功,那也不能讓你們這些愣頭青拿走這份殊勛吧?”
“甚至再進一步說,若是誅宦成功,曹節、王甫都死了,朝廷以后該是個怎么樣的局面,人家袁氏可曾安排好了?”
“那就是要萬事都隨著他們袁氏走了?”公孫珣終于有些忍耐不住。“別人不許做事了?”
“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許攸不由感慨道。“若你們真有本事成事,他們自然會轉變立場,主動出擊,絕不會有半點遲疑。可單就此時而言,不管如何了,袁氏似乎就是要助曹節、王甫、袁赦等閹宦穩一穩局勢。”
“到底為何呢?”
“鬼曉得?或許是早在十月日食之前,袁太仆就已經和曹節等人有所默契,準備對一些事情共進退;又或許是他覺得這次政潮太過兇猛,以至于超出了限度,所以臨時決定幫一幫曹節,緩一緩局勢,也未可知。”
公孫珣心中不由一動。
要知道,從局面上來看,所謂‘政潮兇猛,穩一穩局勢’可能性無疑更大一些。但是,對方的話卻也讓公孫珣陡然想起了自己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