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珣是被逼的沒法子了,這才出此下策……不然呢?想要阻止曹破石這個老混蛋作惡,除了直接拿下他還能怎么樣?
所幸,這廝也著實廢物,剛一拿下便肝膽俱喪,跪在那里老老實實,連句話都不敢多說,倒也讓人省了不少功夫,甚至他如此配合,以至于連院外之人都來不及發覺里面發生了異變。
“關上大門,再把這些士卒全都綁好、堵住嘴,再關到大堂里去。”天賜良機,外加事情緊急,公孫珣便端坐院中,也不理會其他,只是自顧自的發號施令。“再把曹校尉的印綬拿來,然后尋些紙筆、封泥過來……”
話說,陽球家中人口雖多,但大多都是奴仆、婢女之類的人物,他真正的家眷不過是一個小妻、數個從漁陽老家跟來的族人,連正妻都因為當日要娶程夫人的緣故被送回了老家……而這個時候也不是講什么人權的時候,所以公孫珣把徐夫人還有幾個姓陽的簡單聚在一起,連著一個帶有越騎校尉泥印的卷紙交給了魏越。
“還請少君明示。”終究是在洛陽見識了不少,魏越此時也難得老實了起來。
“并沒有什么好說的,”公孫珣冷靜的答道。“你帶幾個人以押送犯官家屬的名義,把這幾人帶出城去,讓他們去追審配……曹破石被我們按在這里,一時半會應該沒人知道,路上也應該沒人攔。如果有人攔,你就給他看這個有越騎校尉印鑒的書令。”
“喏!”魏越不敢多言,即刻就做出了一副押解的形狀,帶著那程夫人還有陽氏族人往外走去。
而眼看著大門打開,復又關閉,卻又未聽到門口司馬防那里有多余動靜,公孫珣這才放下心來……說到底,無論是人家能養出司馬八達,還是說能在洛陽令這種特別難為人的位置上一干數年都不倒,那都說明這司馬防絕不是個蠢貨!
所以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應該是知道這陽府中有貓膩的!實際上,公孫珣也沒指望能瞞得過此人。而說句難聽點的話,這廝真要是臉一黑,然后咬著牙領著門外那幾百人進來,再來個‘依橋公故事,攻殺無赦’,那自己也就是死了也白死的
然而即便如此,公孫珣卻依舊要在作死的邊緣繼續試探對方的底線……沒辦法,如果不借助此人勢力的話,他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義公。”公孫珣又寫了兩份文書,卻沒有直接交給韓當,而是朝對方吩咐了一聲,便直接起身。“你隨我出來一下……”
韓當瞥了一眼在地上癱軟成一團的曹破石,對一名義從遞了個眼色,這才隨對方出去。
“司馬公。”公孫珣走出門來,四下打量了一下,才在距離陽府大門足足幾丈遠的地方看到了耷拉著眼皮的司馬防,然后就在對方明顯不安的神態中迎面走了過去。“曹校尉剛剛寫成的軍令在此,封泥都還是新鮮的,你驗一驗……?”
司馬防束手束腳,但回頭看了看身后更遠處那些好奇的吏員、軍官、兵卒,還是硬著頭皮接過了兩份文書。
“不錯,正是曹校尉印鑒。”司馬防很認真的檢視了一番,確定無誤后就要遞還回來,但對方根本不接。
“曹校尉有令,”公孫珣負手朗聲言道,以確保遠處街上的其他軍官士卒都能聽得到。“四家欽犯,若是一一查抄,怕今晚上來不及的,所以就請司馬公去查抄劉郃、劉訥二劉的宅邸,他和我待會去查抄陳球的宅邸……都已經寫在文書上了,司馬公不妨拆開看一看。”
司馬防思索了片刻,覺得這話似乎沒什么陷阱在里面,而且對自己而言也是個脫身妙法,再加上身后包括曹破石的下屬在內,不少士卒也都個個興奮不已,就等發財……便順水推舟的撕開了文書,然后裝模作樣的點了下頭。
“那就好。”公孫珣繼續大聲吩咐道。“你們去抄檢,只要將二劉家屬交與這位韓軍侯帶回來審訊便可,其余一概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