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想不到你這種人也有舔犢之義,眼看著自己快要死了居然知道要給兒子女婿留封遺書……”
“……”
“怎么了?”公孫珣當即蹙眉問道。“你這是什么表情?怎么不寫?”
“我是……”曹破石欲言又止。
“你是什么!”公孫珣愈發不耐道。“掉了一只耳朵就不會寫字了嗎?!一封遺書而已!”
“不是!”曹破石不由大急道。“我是想寫信哄騙我兒子女婿過來此處,然后替我做質……雖然過繼出去了,他們難道就不該盡孝了嗎?”
“……”
“公孫郎中,你劫持我不過是因為我大兄與你們作對而已,既然如此,劫持我又或者是我兒子與女婿,并無區別!還請你看在我一把年紀的份上,等他們來了以后將我放掉!”
公孫珣目瞪口呆,然后旋即大笑“左右不過是個亡命江湖的結局……既如此,你速速寫來,我正要與馮兄他們把酒言歡!”
且不說公孫珣被曹破石的下限所震動的無以復加,另一邊,曹府之中,羅慕其實并不能說是食言……他雖然沒有在之前攔住曹破石,卻是在曹破石的書信發出后,親身攔住了曹節曹漢豐。
實際上,公孫珣能夠在陽府之中與曹破石繼續談笑風生,靠的正是人家羅子羨!
“子羨,為何讓人匆匆召我回家啊?”下午時分,曹節甫一從北宮中返回到家里,便直接到羅慕房中去了。“你臉色不好?可是傷口未愈?”
“不是腦袋上的創口,而是腹中有物,”堆滿紙張的幾案之后,羅慕強笑著答道。“不吐不快!”
曹節聞言不由尷尬一笑,然后便側身坐到了門前,也不去看對方,只是扭頭對著漸漸拉長屋影言道“我知道子羨是為了我好。但是子羨,你也不想想,破石將獨子獨女全都過繼給了我,與我而言這是多大恩情?我雖然是做兄長的,在他面前卻也是常常心虛,所以才會常常房中。”
“可是……”
“我曉得。”曹節趕緊言道。“不過你放心,經此一事,朝中再無人敢對我曹節下手,便是公孫珣也要去遼東襄平了……我來時路過尚書臺,小馮親口對我說的,說是盧植正在為他學生加急安排此事……既然如此,也無人會揪著破石的事情如何如何了。”
“可是大人,人皆有一死,便是智謀絕頂之人,也無法曹中死后之事,二爺他……”
曹節聽到對方屢屢說到死字,不由皺眉,但終究是心中有愧,便依舊勉力言道“既然如此,我便多加約束于他好了,等我死前,也一定把他攆回老家……子羨你看如何?”
“小子有罪!”
“什么?”曹節不由回頭問道,門前的光線和屋內相差太多,他一時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我說……小子有罪!”羅慕咬牙答道。“我有負大人,我與公孫珣暗通信息……”
“你胡說什么?”迎著西面的陽光,曹節拿下自己的兩千石之冠彈了一下上面的灰塵,然后不由失笑道。“你與公孫珣暗通之事乃是你我親自定下來的計策,拿王甫等人出去驕陽球、公孫珣等人的心,再喂飽張讓趙忠等人的胃口,然后再拿他們的慘像連結所有內官……這些全都是你辛苦定下來的計策,然后我首肯的,何談有罪?”
“小子說的暗通不是指之前的事情,不瞞大人……我今日中午剛剛去見了公孫珣,將昨夜之事全盤托出……小子有罪!”屋內陰影之下,羅慕的臉色有些扭曲和難看。
曹節沒有去看這個被自己視為親子的心腹,他只是低頭繼續吹了下官帽的灰塵,然后面不改色“無妨!說到底,彼輩畢竟有你有恩,你存了報恩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么會因為你知恩圖報而怪你呢?再說了,你也應該知道,今日我入宮后那趙忠就在天子身側,所以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