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過去……”
公孫珣聞言也不生氣,反而愈發好奇了起來“此處干干凈凈還挺熱鬧,哪里會污穢?”
“貴人,”此人立即揭開了謎底。“彼處其實是那些樂戶所在……這些樂戶居無定所,低賤無憑,除了那些要去為貴人們獻技的,暫且可在房舍之中安頓,其余那些人的家人就只能在此處搭窩棚暫居了。”
“哦,”公孫珣當即恍然。“是了,既然是樂戶,那自然也是拖家帶口,是這意思嗎?”
“不錯。”這名曹氏家人趕緊再度俯身作答。“貴人通透,樂戶中技藝好的自然可以入室,中等的還可以被中產之家請去協理婚喪之事,可他們的家人,或者老幼殘缺,就只能在此處練習、表演了,說不定也會有大方鄉人給一些打賞……但一般是沒有的。”
公孫珣心中愈發了然,便抬腳往彼處而去,那曹氏家人原本也要跟去,卻又被前者給打發回市場處了。
這里的絲竹聲果然比昨晚所聞差了很多,而且雜亂不堪,仔細一看倒也真的是老的老小的小……一般是老者在教導幼者而已,稱不上表演,但圍觀之人也是挺多。與此同時,也有幾個粗手粗腳的中年婦人帶著女童在那里清洗野菜,準備做飯。
不過,大概是看到一個身穿錦,佩戴玉飾衣的貴人過來,這些人馬上就中止了練習,幾個小孩子被攆到了窩棚后面,轉而是幾名老者認認真真的奏了幾個曲子……人家一番盛意,公孫珣倒也無話可說,可是身上剛剛換過衣服,偏偏又沒帶錢,也就只好尷尬一笑,轉身往空地盡頭的土圍上而走,假裝去看落日了。
日暮夕陽,眼前血紅鮮艷,身后絲竹悠揚,倒是一番意外收獲了。
然而,夕陽無限,只是轉瞬即逝,公孫珣立在圍上遠遠的看了一會,也只好轉身而走了。
不過,等他甫一回頭,卻見到幾名曹氏家人在夏侯淵的帶領下居然立在圍下等候。
“公孫郎中。”夏侯淵趕緊拱手行禮。“我那兄長請你回府中赴宴,說是還要與你引見昨日未見的子廉……我去請郎中,卻聽聞你獨自出行,如今又見郎中看夕陽看的出神,我也不好打擾。”
“倒是讓妙才久候了,”公孫珣不由失笑言道。“其實我也想見見善于治財貨的曹子廉,既如此,還咱們趕緊回去吧!”
天氣雖然清爽,卻仍是夏日,一眾僮仆也不好簇擁著二人,便趕緊散開領路。
不過,路過那處窩棚時,公孫珣卻是心中一動,然后不由駐足“剛才這幾人音樂奏的極佳,我聽人樂曲卻不該毫無表示,只是恰好沒帶錢來,不知妙才身上可有錢,替賞他們一些……”
此言一出,那幾名借著微光收拾樂器,已經準備去吃菜粥的老樂戶便趕緊下拜感謝,而幾名曹府家人也是趕緊各自搜羅,努力湊出了一把五銖錢來,倒是夏侯淵一直沒有動彈……其實,公孫珣不知道的是,這位白地將軍家中是真有些普通,不要說跟曹氏那幾人相比,就連夏侯惇家中都遠遠比不上。
所以,這些懂分寸的曹氏家人才趕緊湊錢。
然而就在此時,大概是天色也暗,公孫珣等人也沒發出太大聲音,那片窩棚后面忽然就轉出幾個十來歲的熊孩子,并且相互追逐打鬧,直奔此處而來……等到他們發現此處情形時,卻已經是沖到跟前,為首一人更是撞到了那個剛要上前將錢幣送出的曹氏家人。
幾十個五銖錢登時灑落在地。
不用曹氏家人說話,這些熊孩子便在樂戶們的帶領下驚慌下跪謝罪,懇求饒恕。
當然了,夏侯淵也好,公孫珣也罷,卻倒是沒有計較的意思,只是擺手便走,但走不過數步,身后卻傳來了有意思的對話。
“都怪卞秉,也不知道有沒有錢灑落到什么地方看不見了!”
“且不說這些,卞秉你可知道自己差點闖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