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上午,劉焉第二次來到了邯鄲。
這一次,他做了萬全的準備,先是提前一天到達了城南魏氏莊園中,在那里和公孫珣的委托人魏松長談了許久,然后今日一早才全副儀仗,威風凜凜的進入了邯鄲城。
不得不說,這位冀州刺史的到來似乎也讓原本就很熱鬧的邯鄲變的錦上添花起來。
畢竟,這年頭天子幾乎沒有出巡這種說法,而地方長吏又非故不得輕易離開駐地,所以即便是像邯鄲這種大城,最多最多也就是迎來一州刺史了。
當然了,相較于邯鄲城內的百姓而言,更吃驚的人反而是劉焉和他的州中隨員們。
“文琪,”公學門前,劉焉剛一下車,便忍不住指著那高聳的藏書樓認真詢問道。“區區數月,我就不問你這是如何平地起高樓的了?你只告訴我,此處真如傳言那般藏有十萬卷書?”
“方伯說笑了,”帶著一群人來迎接對方的公孫珣行禮后會意的笑了一下?!安贿^是萬卷書,一式十份而已?!?
“哦……”劉焉面露恍然?!叭绱耍菜闶谴笫止P了,便是萬卷書,這天下又哪里能輕易湊得齊呢?而且,雖然版印之說之前便有耳聞,但一次十萬卷,也足以震懾世人了!”
“萬事萬物都是這般,”公孫珣不以為意道?!暗谝淮慰偸亲屓穗y以置信,習慣了也就那個樣子了?!?
劉焉微微捻須頷首,卻又四下打量,嚇得不少本地豪強大戶紛紛低頭裝作不見“聽說這天下聞名的蔡伯喈也在此處,我久仰其大名,卻始終未得緣一見……”
“蔡公確實在此處,且任了公學祭酒,方伯若是有意,隨時可以去見一見。不過……”
“不過何事?”
“不過這兩日事情繁雜,”公孫珣輕笑道?!靶枰獎跓┓讲牡胤胶芏?,蔡公身為祭酒怕也要沐浴熏香,為明日的祭祀做準備,若是要深談,就得晚一些再說了。”
“這倒無妨?!眲⒀勺匀徊灰詾橐狻谰埔辉~本就源于祭祀時持酒主祭之長者,大漢的太學祭酒博士也是這個意思,而祭祀嘛,這年頭本就是很神圣的重頭戲,天子都要保持尊重的,那蔡伯喈沐浴熏香不見客什么的也可以理解。
而且再說了,劉焉此行諸事繁雜,恐怕要在趙國待上一段時日,倒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實際上,參與邯鄲公學明日的什么‘開學典禮’,本就是他此行目的之一。甚至今日他就要按照約定,來為公孫珣在公學中做一件事情的。
就這樣,劉焉帶著州中諸人與來迎之人挨個寒暄,即便是面對昔日讓他去送小妾的一群趙國豪族也是毫不在意,端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大約浪費了半刻鐘,才在公孫珣的相邀下直接往公學門內而去。
不過,踏入門內,甫一饒過滿是布告的影壁以后,這位冀州刺史便登時愣在當場。
原來,公學門內便是一處寬敞至極的院落,院落中用白灰劃出了大量的橫豎長線,分出了一堆方格,而每一格內都有一個草蒲團、一個小幾案……當然,還有一個裝束不一、年齡不定的學子,或是滿頭大汗閱卷不止,或是面色輕松揮筆不止。
大略看去,居然有三四百人不止!
“這是在考試?”劉焉怔了足足數息才陡然反應過來,魏氏莊園中的見聞倒也歷歷在目。
“入學的摸底考試而已?!惫珜O珣當即失笑。“也好給他們分班,因材施教不是?”
“怕是不止如此吧?”有著十八年辦學經驗的劉焉當然一聽就知道什么叫作摸底考試,但是想到昨晚魏松與自己交的底,卻也是捻須輕笑不止。“文琪不是說今日便要公推出孝廉嗎?還讓我今日趕到,為你們做個見證?!?
公孫珣再度輕笑一聲,倒也沒有反駁。
原來,早在蔡邕、呂布一行人到來之前,藏書樓剛剛立起來的時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