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賽之后的第七日,也是公學重新開始講學的第六日,正月廿三的下午……小胖子劉璋忽然在課后快步追上了公孫珣。
公孫珣會意的拐入了公學中一處僻靜之地。
“老師!”劉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后方才緊張言道。“今日早些時候,我家大人派呂從事過來送了一封信,讓我閱后即焚,然后說給老師聽。”
向來自問見多識廣的公孫珣乍聞此言,居然一時有些恍惚,只是沒有表現在臉上而已。
“老師!”劉璋只以為對方是在催促,便趕緊解釋了起來。“確實是大事,而且是件好事,我家大人說,朝廷已經議定了您的功勞,怕是要即日升為兩千石了……”
“無妨。”回過神來的公孫珣一時搖頭失笑。“你直言吧,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平原。”劉璋立即答道。“但也可能是中山……這個要等老師往洛陽走一遭之后才能確定。”
洛陽走一遭是必然的,兩千石任命都要去中樞一趟的,以前是面圣,現在是交錢。不過……
“你家大人竟然連這個都不給一句準話嗎?”公孫珣居然被氣笑了。“莫非還要以觀后效?中山跟平原是一回事嗎?”
中山國和平原國自然不是一回事,中山國人口六十五萬,算是一個大郡國了,可是平原國卻人口百萬,乃是青州第一大郡!兩者之間差了足足兩個趙國的人口……能是一回事嗎?便是劉璋都曉得不是一回事!
然而曉得歸曉得,劉璋卻也只能老老實實彎著腰然后一言不發……畢竟,他只是個傳話的。
當然了,公孫珣也明白眼前這小子只是個傳話的,什么都不懂。
于是乎,他便干脆回復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這個‘或中山或平原’我可以忍,但有一件事物我卻要親眼見到才行!”
“請老師明示。”稀里糊涂的劉璋趕緊俯身。
“讓你家大人把擒拿要犯的文書拿來。”公孫珣凜然言道。
“文、文書?”
“然也!不拘是尚書臺、黃門監,又或者州中方伯自行發文,但一定要有正經文書到我手中我才會動手!”話到此處,公孫珣忽然俯身拎起了對方脖頸后的衣服,將對方耳旁聲聲提到了自己嘴邊。“劉璋……”
“在!”劉璋一頭霧水之下也是被嚇得不輕。
“回去告訴你父親,接到朝廷讓我去洛陽的征召后我便動員義從,大張旗鼓往洛中而去……過鄴城之前,只要有文書到來,我公孫珣決不食言!但若是過了鄴城,便是他能拿出一份圣旨來,我也絕不會理會了!”
“……”
“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我放你一日假,現在便回家親自傳訊吧。”公孫珣忽然松開手來。
劉璋不敢多言,只是趕緊告辭而走。
“且回來。”可就在這時,公孫珣卻忽然又想起一事。
“是!”小胖子劉璋趕緊又滿頭大汗的轉過身來。“請老師吩咐。”
“你說是呂從事來送的信?”公孫珣若有所思道。
“正是……”
“呂從事很受你家大人信重嗎?”
“這是自然。”劉璋一時間頗有些不好意思。“老師不知道,自從上次遇刺以后,父親便愈發看重呂從事了,常常對人說奉先有萬夫不當之勇,當日若非奉先幾乎喪命,所以不僅為他在本地大戶人家中納了妾,還將他家人妻子接到了鄴城,甚至聽人說,當日太平道送到州中的一千金,倒有三百金賞賜給了呂從事……”
“原來如此,那呂從事送完信以后呢?”公孫珣追問不及。
“便直接回鄴城去了……”
公孫珣低頭思索了片刻,卻發現自己雖然有些失落,但總體而言卻居然不是特別在意……不知道是早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