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言,到了第二日,也就是正月初九日,蓋元固果然將溝通一事做的漂漂亮亮,公孫珣約見韓遂,董卓約見馬騰,皇甫嵩則約見了王國,對面全部一口答應。
畢竟,董卓與皇甫嵩在涼州的威望毋庸置疑,想當初,便是蓋勛被叛軍包圍都還能被這些人主動放一馬,傅燮被圍也都有叛軍愿意主動放其歸家……何況是這兩位呢?
如此說來,反倒是公孫珣蹭了董卓與皇甫嵩的威風。不過,他與韓遂有私交,也是事實,更不要說其人位階擺在這里了。
至于那兩位叛國的涼州太守,反倒沒人理會,因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二人是不可能來見官軍統(tǒng)帥的,尤其是當日傅燮死前曾經(jīng)當面呵斥其中一人,并以一死來為兩千石太守守土之責做了最直接的表率。
經(jīng)此一事,他們來見官軍統(tǒng)帥又能干什么,再來挨一通罵?
來到眼下,到了約定的中午時分,雙方果然按照約定各引三千騎兵掠陣,來到兩軍營盤中間相隔兩三百步穩(wěn)住陣腳。
然后,公孫珣一馬當先,只帶負弓騎馬的韓當與負著一個小包裹的賈詡,親自離開儀仗傘蓋,主動向前。而董卓和皇甫嵩是何等人物?自然也不會有所怯場,二人見狀也按照約定,引一武士一文士,隨公孫珣向前臨叛軍之陣。
官軍三位主帥都如此坦蕩,反而讓王國、馬騰、韓遂三人一時羞赧,須知道,這些人對上對面三人,骨子里便有些自慚形穢,便是韓遂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資格跟對面三人相提并論,于是哪里還敢耽擱?一時間,三人也紛紛只各自引一武士,一心腹匆忙上前。
而等到雙方挨近時,董卓忽然率先下馬,更是驚得對面九人全部失態(tài),然后也立即下馬,并主動遙遙躬身行禮問候。
董卓見狀不由扶著腰帶遠遠大笑“我年老體胖,騎馬交談不便,倒是讓諸位涼州鄉(xiāng)人看笑話了……不過也好,下來便下來吧,這樣更好說話,如壽成等,不妨自便。”
馬騰自然口稱不敢,然后又主動上前問候。
而其余王國與韓遂,二人相顧無言,到底也是沒有再上馬,而是立在原處,等公孫珣與皇甫嵩到達后,又再度俯首行禮。
且不說皇甫嵩如何與王國如何相對,這邊公孫珣卻是干脆跳下馬來,主動上前握住韓文約之手將其扶起,然后一時感慨無言。
便是韓遂抬起頭來,看著公孫珣,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隔了半晌,公孫珣終于開口,卻依舊是蕭瑟難耐“文約兄啊,當日年少輕狂之時,你我洛中相會,那時你對我說天下事晦澀難名,相互做個結(jié)交,日后方便相見……但誰能想到,河內(nèi)再別之后,你我再見居然是于兩軍陣前呢?”
韓遂看著對方面龐,也只能握手感嘆“衛(wèi)將軍,當日在洛陽,我便說朝中諸公視西涼為邊鄙之地,遲早要生亂;在河內(nèi),我說若不能盡快誅宦,則西涼必然反覆之勢……如今如此相對,也只能說是天意如此了吧?”
公孫珣聽著對方明顯帶有自表清白之語,卻是一時失笑“何談衛(wèi)將軍?你我十余年故交,稱呼我字便可。只是文約兄,若是咱們?nèi)绱苏f下去,此時我是不是該對你言,洛中誅宦在即,何妨就此投降?昨日信中明言,今日只談私誼,不論過去,這種事情也就不必多言了?!?
“是我失言?!表n遂不由尷尬苦笑?!斑@二人與衛(wèi)將……與文琪做個介紹,成公英,成公實榮,文琪還記得吧?”
公孫珣不慌不忙,便又上前笑握住成公英之手“實榮當日拒絕我的招攬,可是讓我心疼到現(xiàn)在的?!?
成公英被握雙手,也不能躬身行禮,便只好無奈低頭“負國之人,蒙君侯錯愛。”
公孫珣再度失笑,卻不多言,而是看向了后面那個衛(wèi)士“我還以為會見到龐令明呢,這又是哪位?”
“此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