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避無可避,只能先勉力頷首低頭,然后復又直身以對“若衛將軍一意如此,我也只能是實情以對了,反正這些事情天下人無一不知,強做遮掩,只能讓人笑話!”
“說來。”
“董卓第一件大罪,在于無詔引兵入洛。”
“說的好!”第一個罪名出口后,公孫珣便勃然作色。“身為邊將、州牧,不去奉詔履任地方,反而引兵私入洛陽,罪無可赦……然此事同謀者何人,誰在洛中招之?”
王允面色鐵青,但其人到底是天性剛烈,做不來當面扯謊的事情,便揚聲以對“此事雖有模糊之處,但應該是前司隸校尉袁紹進言,大將軍何進私召,或許先太傅袁隗亦知。”
“何、袁兩氏賊子何在?”公孫珣忽然拔刀指向臺下公卿,厲聲呵斥。“做下如此事端,難道還想自稱清白嗎?滾出來,與我立到左面三出闕之下!”
闕者,是宮殿前象征著權威的建筑,最高等級的便是三出闕,而三出闕分為兩扇,一左一右,夾著中間直對宮門的大道,顯得極為巍峨高大……故此,這兩個建筑又被稱為象魏。
后世有言,代漢者當涂高也,而三出闕,或者說是象魏,大概就是路邊最高的建筑了,故此有以魏代漢之說。
不過,且不提這些荒謬之事,回到眼前,公孫珣厲聲喝問,然后當然無人出列。
“衛將軍。”王允長呼一口氣,微微顫聲言道。“何氏兄弟,還有袁太傅、袁太仆叔侄俱已滿門被誅,而袁紹、袁術俱已逃出洛陽,如今正在關東……想責何袁兩家罪過的話,恐怕很難。”
“原來如此。”公孫珣恍然大悟,持刀之手也微微下按,復又收回到鞘中。“人死如燈滅,功罪俱成灰,引兵入洛這個罪名,該擔責的要么身死,要么后來起兵反正,便不用計較了……王公繼續說,董卓還有什么大罪?”
“其次,在于擅行廢立。”王允面無表情,沉聲相對。“先少帝,為先靈帝嫡長子,履任大寶,天下皆服,而其尚未成年親政,并無大過之時,董卓卻引甲兵上朝,逼迫天子退位,故……”
“故罪無可赦!”公孫珣一聲長嘆。“做下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國賊嗎?所以我才要和北地諸位兩千石會盟常山,然后不遠數千里,親自起兵伐董!只是,董卓罪無可赦,幫他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幫兇又難道可以想著赦免嗎?當日助董卓行廢立事的是誰啊?誰解的少帝璽綬,誰扶的少帝下殿,誰又引群臣第一個拜的當今天子?自己走出來,去左面闕下待罪!”
“這些俱是前太傅袁隗所為。”王允再度正色相對。“太傅已然身死,便是當日控制南宮的甲士首領牛輔,也已經被衛將軍斬殺在了陜縣。”
“怎么罪過都是死人做下的呢?”公孫珣不由蹙眉。
“當日持兵入殿者,尚有一呂布在此。”王允忽然提到了一個頗顯意外的名字。
“區區一爪牙,何足道也?”公孫珣凜然失笑。“不過也罷,罪臣呂布何在?直接去左面闕下立著!”
呂布剛要出列辯解,周圍明顯已經盯住他的數十甲士便已然圍上,為首的太史慈、趙云二人更是直接露刃逼迫。呂布空有虓虎之勇嗎,卻也無可奈何,當場便被奪了儀刀、配飾,赤手空拳被趕到了未央宮東闕左面的那扇三出闕下,并有數十甲士就地持刃將他隔開。
“除了罪人呢?”公孫珣繼續幽幽嘆道。“漢家養士四百年,當日竟然沒有一個忠心之人當廷抗辯嗎?”
“尚書盧植與司隸校尉袁紹,都曾公開抗辯。”王允沉聲應道。“時司徒丁宮雖被逼迫書旨,卻也曾趁機偽作言語于太后旨意,嘲諷董卓。”
“這三位……袁紹在關東,盧公當日被我弟救走回北地老家了,司徒丁宮何在?”公孫珣復又嘆氣言道。“可以往右面三出闕下靜候。”
“已然被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