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戰斗已經開始的緣故,下午時分,悶熱的天氣中,袁紹居然有些呼吸不勻的感覺……這讓向來注重風度的袁車騎有些不安,甚至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養氣功夫。
而就在這時,軍中負責傳遞消息的翎羽衛士卻是忽然到來
“回稟主公,武安校尉被斬,麾下兩部潰散,但于禁將軍已經率三部前驅,堵住了關云長后路……”
袁紹聞言冷笑一時,其人左顧右盼,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心中的郁悶,或者發個怒,卻發現連陳宮都去預備最后的包圍和阻截了,哪里有什么真正能說得上話的人呢?
無奈之下,其人只是微微揮手,攆走了衛士,然后依舊在數千甲士的環繞下急促呼吸……當然,此時他絕對不會在意自己呼吸勻稱不勻稱了。
但過不多久,又有翎羽衛士來報“程武校尉戰敗,其麾下兩部潰散!”
袁紹眨了下眼睛,繼續冷笑一聲,依舊沒做表示。
然而,過了一陣子,翎羽衛士卻又三度來報“主公,李校尉麾下李整司馬被關羽生擒,李校尉投鼠忌器,不敢輕動,只能尾隨,關羽部從容脫身,已轉過城角,往此處而來!”
這下子,袁本初卻是收起嘴角笑意,幽幽嘆了口氣。
話說,袁紹當然知道李整是誰,實際上濟陰李氏恐怕是其人麾下最得用也是最有水平的一家宗族豪強,比清河季氏、東平呂氏、東郡薛氏,都更入袁本初的眼睛,而這么一家大豪強的繼承人被抓,他當然可以理解李進的無奈……不過,這也愈發讓袁紹感到郁悶了。
平心而論,如果沒有公孫珣在前,這個世界似乎也就是這樣了,但是就因為出現了這么一個標桿,出現了一個不停散發著奇怪思想的人,之前的孫文臺也好,隨后的公孫伯圭也罷,還有如今的袁本初卻都忍不住對自己進行了審視。
這種審視,未必是觸及靈魂的,也未必是行之有效的,但是從觀念上而言卻是毫無疑問是一種洗禮和進步。
換句話說,這次搶攻邯鄲,剛一開始袁本初就對自己手下這種低劣的軍隊組織形式產生了某種不滿和不安,而且這種情緒隨著之前友軍坐視田銀部覆滅不理,到今日擒獲一人、斬殺一人就讓數千兵馬喪失戰斗力,卻是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甚至于說,此時這位袁車騎隱隱覺得,在與公孫珣這種相爭天下的大局中,相比較于邯鄲一城得失爭一個先手與否,內部軍事整編似乎才是真正的當務之急。
不過,隨著關云長領兵轉過城角,來到城東,袁紹倒也來不及多想了,他遙遙看到城角處一軍閃出以后,便強打精神,肅容相對。
“主公,”又一名翎羽騎士到來,卻是代表了陳宮到此。“陳長史說,他準備放關云長到土山前,然后兩翼齊發,兜對方,還請主公稍安勿躁!”
“知道了!”袁本初微微一揮手,稍顯不耐,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這是當然的,要知道,眼見著關羽和其部眾轉過墻角,出現在視野之內,李進三千兵兜后,又有于禁三千兵堵住了北門,然后身前四千甲士,還有一個陳宮手握十部萬軍繼續安排圍堵,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失利的跡象來。
然而實際上,此時袁紹內心還真不像表面上那么鎮定……雖然說光天化日之下,其人位居高地,然后數千甲士環繞,基本上算是安全無虞,想要重演河內呂布那一戰基本上也就是想想了,但不知道為什么,沉悶的天氣中袁車騎總是不免心悸,因為他總覺的哪里不對,總覺的關云長這一戰根本不會這么只憑著一股血勇之氣來作戰。
而袁紹想了半日,唯一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便是這關羽準備拖時間拖到天黑,然后趁機溜走……那么從這場戰斗付出的戰爭成本與死傷數字來說,倒是完全可以說是關云長獲勝了!
可是悶熱至極的天氣下,隨著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