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別部司馬,攆去西域看守輪臺豈不更輕松?”
“是。”龐德尷尬束手而言。“是屬下之前管教不嚴,只是覺得他武藝出眾,又是鄉人,這才不免多有放縱,以至于惹出今日之禍……”
“也不怪你。”見到龐德態度極好,公孫珣不由稍微緩和了一二,復又撿起身前幾案上的文書。“本來放他到這里勸他爹也是我的主意,否則早就跟子龍一起在南路守祁山了……他可還有什么話說?”
“有!”龐德趕緊言道。“孟起一回來我就知道他犯了大錯,便立即將他約束在軍營里,專等明公你到,而之前他便自辯,說給他出這主意的乃是王粲,王粲故意要害他……”
公孫珣一時愕然“隔著幾千里地,王粲如何與他出主意害他?”
“并非是耳提面命。”龐德趕緊又解釋。“乃是當年二人在昌平、鄴下多有交往,少年之間無所不談,而馬孟起當日只是憂慮質子身份,王粲也只是隨口一說,大概是勸他臨陣須有大義,莫要心軟之類的言語……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罷了。”
公孫珣搖頭不止“王粲體弱而促狹,馬超健勇而狠戾,他倆相處恐怕不會很愉快,所以王粲存心出言調戲也是可能的,我也會讓人訓斥他一番……但令明,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馬超自己性子太野,坐下這種事情,總不能把責任全都推給別人吧?”
龐德登時應聲。
“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說他此番到底是立了功勞,讓馬騰手中剩下兩郡可以輕易取下嗎?”公孫珣微微一頓,復又一聲嘆氣,然后第二次扔下了公文。“但令明你可知道,雖然我表面上因為大局做了招撫,可從心底上來說,卻隱約希望馬韓二人是能在榆中與咱們打一場的?”
龐德倒是真的愕然了。
“不打一場,怎么好治理涼州呢?”公孫珣蹙眉以對。“韓馬二人畏懼我,不就是因為我在渭水狠狠打過他們一次嗎?馬孟起這小子如此野橫,卻不敢在我身前作色,不也是他長大那幾年時恰好在河北于身后看我大破袁紹,從而起了畏懼之心嗎?便是咱們治理河北能這么順利,何嘗不是袁紹所部那些戰死的各地豪強首領拿命來換的?而兼并涼州的關鍵,真的只是在于韓馬二人嗎?說句不好聽的,這兩個貨色,文也好武也罷,攻也行守也可,我都能一只手把他們吊起來打,甚至不用我來,以涼州那么多年半附庸的姿態,也能輕易派個方面大將處置了,此次親身出來想避開長安外,本就是想親自來涼州立威立德的……你看看跟來的這些涼州豪族、部落,區區漢陽半郡就能引出來六七千老卒,整個涼州又該有多少?不打一場,涼州將來還得下水磨工夫!”
龐德聽到一半就已經沉默不敢言了。
“去吧!”公孫珣見到對方應該大略醒悟,便隨手將其人放出去了。“與你說這么多,不是為他人,而是為你,出去好好想想!”
龐德趕緊告辭離去。
話說,此時正值傍晚,秋日暑氣已消,刻等到這位白馬義從中的武護軍走出冀縣都亭后院來,卻迎風陡然覺得后背全然濕透,冰涼一片,偏偏又怕理解錯誤,于是便暫且不管馬超父子,復去找自己的搭檔張既去了。
張既是公孫珣進軍涼州之前,大約知道了涼州不會有劇烈抵抗后,專門從郿縣那里重新調過來的,也不知道所為何事,如今就在都亭前院處置瑣事,見到龐德來找自己,卻也渾不在意……或者說,他早料到對方會來此。
“此事簡單。”張德容為龐令明沏上一碗茶水后,輕松作答。“令明可聽過一句話?說是州牧不如府吏,郡守不如軍師,而校尉不如護軍?”
在張既這里,坐下來的龐德自然輕松許多,聞言也不由失笑“如何不曾聽過?楊修、法正他們整日胡扯,這種鄴下尋常閑話哪里能瞞過他們,我也順便聽了些……”
“那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