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正是如此。”
“不過,”曹操在榻上復又冷笑嘲諷道?!肮珜O文琪再肆無忌憚也是有難處的,譬如安利號的去處便無說法,想來他母親在一日,他就不好真的將安利號納入燕國體制內的……還有嗎,御史臺什么的?”
“自然還有!”曹子修趕緊再念?!霸僭O四臺,曰御史臺、財政臺、樞密臺、靖安臺,御史臺掌監察,為鉅鹿田豐所領,財政臺掌財政,為北海王修所領,樞密臺掌兵馬調度,為遼西韓當所領,靖安臺權責不明,但以潁川戲忠所領,郭嘉為副,不言自明……又曰,凡三高官官三相,與四臺首腦,并于鄴下銅雀臺設坐,并稱臺僚,遇有國主外出、年幼等非常事,七座并論,可暫決一切國事,雖鄴下諸將軍亦要聽命!”
曹操呼啦一下再度坐起身來,卻又面露嘲諷,緩緩躺了回去“這是仿前漢重歸宰相實權了!怪不得之前屢屢分權立制,削弱三相權責,卻不想在這里等著呢!只是他也不想想,他活著的時候以建國之主的威望,自然是君臣和睦,可等他死了,他兒子豈不是要與這七位相國再來一回漢武故事,君、相爭權?而七位相國,牽扯到政、軍、財、監、間,固然會相互對立,難成一統,可反過來說卻也極難徹底壓倒……再加上一個安利號,到時候,這公孫氏的燕國便是千秋萬代,也少不了要鬧個千秋萬代!”
曹昂欲言又止。
“子修有話說?”曹操不以為然。
“是,大人?!辈馨汗钠鹩職庹鴮Α!爸靶∪藦能鲙煟ㄜ鲪偅┨帉W習,覺得荀師所言極有道理,那便是至尊也會犯錯,也會有不對的時候……試想一番,若是桓靈之時也有這樣的實權七相,怎么會讓國家崩壞到這個地步?若是大漢天子少年時皆有如此七相相互擎肘執政,又怎么會有閹宦外戚禍亂國家到如此地步呢?”
“荀悅的學問是好的,觀點也對。”曹操瞥了一眼自己的長子,幽幽言道。“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去當他的學生,便是你今日這番道理其實也對……天子英明欲有所作為時,這七相必然是擎肘之人;可國家衰敗,天子無能之時,這個制度確實能保底,與之相比,什么世族作大、君臣相爭,倒也顯得無足輕重了,想來公孫文琪便是因為漢室的教訓才這么做的。不過子修……”
“是!”
“靈帝倒也罷了,桓帝并不昏庸,他只是首開黨錮,引來士人厭惡而已。至于閹宦……你不知道你太爺爺就是個權宦嗎?難道他也是個禍國之人?”曹操斜著眼睛看向自己的長子,不免語重心長?!澳阋呀洺赡炅?,今年夏日都要娶孫氏女為妻了,就不要老是聽一家之言了,法家、道家的書都可以讀一讀。譬如那潁川郭圖,雖然是個天下皆知的小人,可他家的律法知識卻是公認的好,最近鄴下那里版印了他的一本《小杜律注解》,據說是他在陰山下放羊的時候寫下的,你爹我就覺得很好,為什么不去買一本來看呢?”
“喏,小人失言,小人這就去買《小杜律注解》來看?!辈馨焊┥矸Q是。
曹孟德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曹昂就是這點讓人滿意,這小子從來都很孝順,很聽他爹的話。
不過,眼見著自家兒子放下那封文書出門,曹孟德便去拿那封文書仔細閱覽,剛看到說燕國不受寺人,不由失笑之時,便忽然聽到前者又于門外院中揚聲開口
“見過荀長史!”
曹操聽著不好,趕緊放下文書,又將扔到榻上角落中的面巾撿起,不顧冰涼一片,直接蓋在了自己腦袋上,然后仰臥在榻,瞇著眼睛裝起傻來。
荀彧帶著一股香氣走入房中,看著榻上裝死的曹操也是一聲嘆氣,卻并不點破,反而干脆立在了之前曹昂所站的位置,拿起了那封文書,一面一面久久不語。
曹操裝了許久,額頭上冰涼一片,被窗外寒風一吹更是難受,到最后竟然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