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瀟一邊碎碎念一邊乖乖跟著侍衛凌云往書房走,經過九曲回廊,繞過亭臺樓閣,她走了一路才發現那侍衛帶的路似乎都在避開后院,顯然是不想自己半路搬救兵,可惡,要是能遇到紫衣姐姐她們就好了。
終于到了目的地,也沒遇上個熟人,寧瀟死心地跟著進了院子,卻見書房門口廊前,正站著一位藍衣冠發的少年,眉目清秀,氣質溫和,看過去如山水清風般沁人心脾,而且,很眼熟。
寧瀟眼前一亮,大哥!看來有救了,臉色瞬間陰轉晴朗,連忙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張口欲喊。
“大???”
“噓???”話音未落,寧鈺便小聲制止道,然后抬手指了指屋內,示意寧瀟莫要出聲。
咦?寧瀟噤了聲,眨了眨眼,表示不解和疑惑,懷著好奇的心情走過去,凝氣細聽,只聽到書房內有說話的聲音,但聽不清楚具體在說些什么。
“妄想”、“若惜”、“身孕”、“做夢”???
呃???莫非是義父安王來了,求別刺激世子哥哥,今天自己還想須尾地回后院見義母呢。小丫頭默默許愿道。
院子里的侍衛早已離開,不知所蹤。
書房內,安王世子沈景晗一臉冷漠,端坐在偌大的書桌后面,右手放在面前的書桌上,自顧自地轉動著手中的碧玉茶杯,對屋內另一個的話充耳不聞。
“你聽到本王說話沒有,景晗,你如今已成年,若惜就算此時生下庶子,對你的世子之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你又何必趕盡殺絕?那可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血緣至親呀!”
書桌左下方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頭戴金蟒含珠親王冠,身著湛青色紫蟒服,面容儒雅,一雙丹鳳眼不似年輕時顧盼生輝,眼底細小的皺紋倒是平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此時臉色有些難看,眉頭微皺,不悅的神情倒是與平日的沈景晗有幾分相似之處,此人正是當今皇上胞弟,安王沈閣。
“這些???與我何干?”沈景晗抿了抿嘴說道,說實話,他有些不耐煩了。
這???安王沈閣有些情急,但也有些無可奈何,世子自小便給了王妃撫養,又得皇兄喜愛時常進宮,與他這個生身父親反而少有接觸,久而久之,父子之間不但不親近,反而冷漠如冰,這次若非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肚中的孩子,他還真不愿來討這份閑氣。
“景晗,就當父王求你,你跟王妃說一聲,讓她放過若惜這次吧,她已有孕四月,大夫說了,若此時落胎,她和孩子都會有危險。”安王苦苦哀求道。
為了妾室的孩子不惜來求嫡子,沈景晗有時在想,天底下或許再沒有人比他們母子倆更倒霉了吧。
“當初徐側妃入府,當著母親和外祖父親口發下毒誓,絕不育子養子,如今拼著不得好死的下場,也要為父王延續血脈,可真是與父王,鶼鰈情深呀!”
一席話說的安王臉色發紅,坐立難安,的確,側妃有孕,違背了當年自己為納許氏進府,不得已向王妃許下的承諾,但???如今錯已鑄成,對他而說,將錯就錯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自己是王爺,嫡子已立為世子,時至今日無可改變,難道連要庶子的資格都沒有嗎?他想起往日因此悲切萬分的心愛女子,心中默默下了決定。
將自己這位‘癡情’父王所有的神色變換納入眼底,沈景晗眼里幾乎冷的成冰,手中轉杯的動作驟然停止,然后站了起來。
“父王若是有話,就去母親那兒親自解釋吧,我這兒還有事要處理。”
面對沈景晗實實在在地趕人舉動,沈閣氣得渾身發抖,正要呵斥,一抬頭便見自己兒子那如鷹隼般冷漠如冰的眼神,頓時什么念頭都嚇回去了。
“我???本王這就走。”
“恭送。”
“哼。”安王一甩袖子,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