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別院,寧鋒來到一間木槿花格子窗的廂房外,還未進門,里面正好出來一個俏麗的丫鬟,手里端著盥洗的木盆和帕子,見他行禮道“二少爺安?!?
“墨心,你家小姐起了嗎?”寧鋒認得是寧瀟身邊的貼身丫鬟墨心,便問道。
“小姐已經梳洗好了,二少爺進去便是?!?
“嗯?!?
寧鋒踏進房門,里面的寧瀟聽到動靜從內室走了出來,一見他倒是有些奇怪,“二哥哥,你來干嘛?”當然,除了奇怪還有些怵,畢竟這位二哥不僅冷冷的,還老愛管著她,動不動就是這兒不許去,那兒不許做的。
“怎么?見到我很失落。”寧鋒隨意瞥了屋內一眼,找了個地方不打招呼就坐下,雙手抱胸,手指在胳膊上輕輕點動,“大哥身子不好沒跟來,安王世子一早就到前面伴駕狩獵去了,除了我,還能有誰一大早來找你?”
“還有明玉呀?!睂帪t不假思索反駁道。
“得了吧,你去找她還差不多?!睂庝h一語中的,視線往別處一瞥,正好送了寧瀟一個大白眼,氣得后者鼓了鼓臉,表示不想和這人多說話。
寧鋒見人生氣了,也不在意,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拍在桌子上,推到寧瀟跟前,示意她打開看看。
“這什么?”懷著巨大的好奇心,寧瀟拿起桌子上的信,邊打開邊問道。
“不知道,母親讓我交給你的~”
寧瀟聽著撕信封的手一頓,瞬間露出一個驚奇加驚悚的表情,“母親給我寫信?”
“不是,母親說是代人轉交的。”
“哦哦?!睂帪t聽此才放心下來,繼續撕開封頂,將信從里面拿出來攤開,誰知剛看了一個開頭,寧鋒好奇湊過來,將人‘啊’一聲嚇了一大跳,立刻將那封信對折起來不讓他看。
這情況弄得寧鋒一頭霧水,皺眉道“這么大反應,誰的信?”
這一問,寧瀟便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連忙擺手說‘沒什么’,寧鋒自然不信,細問了一下,見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停下追問,準備回頭向母親問個明白到底是誰的信,這丫頭這么大反應!
別院外不遠的空地上,架了個高臺,上面擺設桌椅、瓜果點心,又圍上層幔簾遮住還未消散的夏熱,晉元帝與皇后孟氏、貴妃吳氏坐于其上,兩邊是幾位皇子及王爺、宗室子弟的位置,下方則是臣子及家眷所在,各自報了內務府有定數,按尊卑等級,是早已安排妥當了的。
大皇子見晉元帝左右閑語,哈哈大笑了一場,又和太子說了些話,有機靈的臣子宗親見此馬屁拍的直響,說什么慈父情懷、父慈子孝~聽得他反胃,連喝了幾口酒定定神,權當發泄了。
“大皇兄這么喝,可容易醉,等下還有圍獵要參加,喝醉了可不好?!比首拥穆曇魪囊慌詡鬟^來,看位置,還在他之上,確實如此,按座位排次,幾位皇子中,二皇子是太子,自然排在離陛下最近的位置,然后是三皇子、大皇子、四皇子依次往下~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因為三皇子生母是正一品貴妃,其又被陛下封王賜府,而大皇子雖然也在成年之時賜府,但時至今日,也未曾封爵,自然名分上要低一頭,內務府便如此安排,而最重要的是,陛下對此也未過問半句。
大皇子如何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內務府那些奴才狗眼看人高低,也見識過幾次了,再憤懣也無可奈何,想到這兒手一抬,又是一杯酒入肚,想打擊自己?
“三皇弟哪里話,以為兄的身手,等下圍獵怕也沒什么好名次的,比不得三皇弟,佳人在場,自然得博個好名頭才是?!贝蠡首诱f完,瞥了一眼對面的端坐著敬酒的成王世子沈仲,字慎柏。果不其然,自己這位曾經的伴讀聽此拿酒的手一頓,臉色一僵,隨即又恢復過來,只是臉色較之剛才,少了幾分笑意,周圍的視線也或多或少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