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侯爺回府的消息,不一會兒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后院,飛柳蹦蹦跳跳跑了進來,見謝云舒緊皺眉頭,一臉凝重,一手拿著繡針,一手拿著繡棚,正在艱難而辛苦地‘抖動’著,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還好尋柳機靈,及時沖過來捂住她的嘴,不然有的是奇味的零食點心等著她呢。
后知后覺想到這點兒,飛柳不由得眨了眨眼,眼神感激尋柳。
尋柳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放開手,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伺候著。
“怎么了?”謝云舒沒有抬頭,視線仍然放在手上,沒辦法,她可不想被扎一手,雖然不妨事,但是真疼。
“小姐,老太爺回來啦。”飛柳回道。
謝云舒‘哦’了一聲,沒多大反應,說到底,她畢竟不是原身,縱使當初記憶中對‘自己’再好,該銘記惦念的人如今確實不在了,她即使占著個身子,但終究不算是真正的‘謝云舒’。
見她反應淡淡,基本上可以說是沒什么反應的樣子,飛柳有些摸不著頭腦,還要再說什么,卻被一旁的尋柳一把扯住,搖了搖頭示意,見此她也只好閉嘴往一邊站。
謝云舒倒也并非無動于衷,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已,那不如不反應,但心思卻有些亂,瞅了瞅手里才五分之一的繡活,算了,沒心情繡花,還容易扎手,想著放下針線堆到一邊,隨手抓過一本游記翻了翻,視線卻時不時往正在撥弄炭火的尋柳身上放。
當初她還奇怪,尋柳本身‘無依無靠’,為何會成為原身的大丫鬟?卻原來是祖父的人,那她是不是可以認為,祖父還是關心著‘原身’呢,可原身還是死了,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別的緣故,雖然沈景晗已經給了王婆子和香月的親筆畫押,證實是陳氏所為,但自從幼時的記憶重現,她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尋柳為何會出現在‘原身’身邊,如果真的是關心,那是否意味著祖父早就知道原身處于危險的境地,看來是很多人都知道,只有‘原身’被蒙在鼓里。
如果是這樣,那也太~
正當她亂思亂想之際,秋菊走了進來,“小姐,外面有個人自稱是尋柳姐姐的二叔,從老太爺那兒來,送些東西過來,一并拜見小姐。”
謝云舒聽著抬頭,送東西,送什么東西?
“讓人進來吧。”她看了一眼尋柳,后者素日穩重的臉上也不免有些激動,眼巴巴望著門口,期盼著親人的出現,真好呀!
不過片刻,秋菊就領了個管事模樣的人進來,一身青緞襖,棉褲棉鞋,國字臉,右臉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疤,據尋柳說是年輕時跟人打架斗狠留下的,一進來行禮道“三小姐安。”
“是恭叔吧,快快請起,坐吧。”謝云舒笑著道,既然是尋柳的二叔,又是祖父身邊的人,她該好好對待才是。
“不敢當,奴才站著就好。”尋柳二叔禮罷,卻沒有依言坐下,只是恭恭敬敬地站著原地,光這副本分的樣子,足以令人稱道了。
謝云舒見此也不勉強,“不知恭叔來所為何事?”
“奉老太爺的命,給三小姐送些東西來,都在外面院子走廊上隔著,有莊子里新鮮摘下的瓜果,幾匹布緞,和一盒南海的玉珠。”尋柳二叔說著從身后小廝手上拿過一個盒子上前,尋柳一見連忙迎上去,將盒子接過來遞到自家小姐面前。
盒子是用上好的香楠木做的,微紫而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上面雕刻著梅花花紋,謝云舒打開盒子,里面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落入眼中,個頭如自己拇指指頭般大小,粗略數來該有十多顆的樣子,晶瑩剔透、潔白如玉,若還不喜歡,那真得自嘲一聲‘矯情’了。
“這南海玉珠難得,勞煩替我拜謝祖父,今日天色已晚,祖父舟車勞頓,我也不便打擾,明日一早,必會和幾位姐妹共同上房請安。”謝云舒將盒子關上,放在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