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月色河畔,有驚鳥從一旁的林間突然躍起騰飛,惹得好事人側目一視,但卻看不出什么熱鬧來。
謝云舒手放在一旁的樹干上悄悄地撓了撓,心里有些亂糟糟的,雖然一時沖動將人留下來,但說實話,她并未想好應該怎么說,或者說什么才好,臨到頭才有些懵逼什么的,太悲催了。
“還沒想好?”
正當她糾結萬分的時候,沈景晗不知何時近了自己的身,靠的太近,毫無防備之下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沒往河里栽,腳勾住河邊一個凸起的石頭,一用力,自己撐起來了,至于某人在袖子下隱而未發的手,見此也收了回去。
“本世子就這么可怕?”
見人沒事,沈景晗也放下心來,隨即就是一個反問。
謝云舒驚魂方定,就聽人這么一說,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我沒注意你靠的這么近。”
“這有什么,你我若是成親,肌膚之親豈不是更近,到時候你也要這般一驚一乍的,可如何是好?”
肌膚之親?謝云舒在黑暗中默默翻了個大白眼,這人外面都說冷淡薄情到不行,誰知什么肌膚之親張口就來,果然人還是不能太看外表了,“那也得等我進門再說。”她傲嬌道,反正開頭是這么來了,至于今晚能談到什么份上,看心情吧。
“遲早的事。”
“那可不一定,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
“陛下親自明發圣旨,你若悔婚,便是抗旨,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那有什么難的,大不了我跟姨娘一樣死遁就好了,堂堂天子,還跟一個死人計較不???”‘成’字還未出口,謝云舒手臂一緊,被人死死鉗住。
“你敢?”沈景晗嚴聲道。
“我???”謝云舒本想著硬氣一回,可一想還是算了,真把人惹毛了算怎么回事,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這么想著放軟聲音道,“我開玩笑的,只是隨口說一說而已,君子動口不動手,松開。”
見她半是服軟半是撒嬌,沈景晗原本一股無名火也散的差不多了,便將人放開,“你也別以為死遁就那么簡單,被搜出來照樣禍及滿門,就算是你母親,如今在哪個疙瘩躲著,我也是一清二楚的。”
“這么說,姨娘真的沒死?”
“沒有,她若死了,還有誰會用東西把你二哥從謝云檀手里換回來呢!”
“說的也是。”謝云舒點點頭,若原氏身死,除非謝云檀良心發現,不然二哥也不會就這么毫發無損的回來,如此看來原氏當真沒死,謝云檀讓自己小心她,又是為何?她這么入神一想,卻在不注意間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原氏和那幫人還盤旋在京都,你又知道他們的身份,一不注意,難免會起殺人滅口的心思。”沈景晗開口解釋道,“而陛下圣旨一下,他們知道你會嫁入安王府,也許會起些別的心思也不一定。”
“怎么說來說去,感覺這樁婚事有點虧呀!”謝云舒感覺,都是些麻煩事,這些日子祖父對自己好生親熱,就連父親也是,時不時噓寒問暖,天知道自己差點沒嚇的拔腿就跑,至于陳氏和謝云丹,一個臉色就沒好過,一個見自己白眼朝天翻,如今加上潛在威脅的原氏等人,還有個情敵慧嘉縣主???這筆買賣怎么算怎么不劃算的樣子。
“不虧。”
“為何不虧,我感覺虧死了。”謝云舒扳著指頭一個個地數‘麻煩’,一個一個算下來,七八個也是有的。
沈景晗就這么看著她亂數,只說了一句話,“我自會護你無恙。”
淡淡七個字,雖無深情,卻似煙花乍然于心底,這才是謝云舒想要的回答,也或是她最后一份的掙扎。
“我記得,你曾經在陛下面前說過,一生愿一人,可還算數?”她壓下微微翹起的嘴角,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