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不由自主從丹田氣海涌出一道質(zhì)、量各異卻氣息相似的精純靈氣,融匯入他們手中的繡春刀。
黑鴉們來不及驚訝為何突然獲得了練氣境界才有的玄妙手段,也來不及細細感受丹田氣海傳來的空虛之感,因為身側(cè)狄騎已經(jīng)如潮水般涌來。
到了生死關頭,揮刀成了無師自通的絕對本能。
比繡春刀的主人們想象中更加迅捷有力的刀鋒砍入血肉,發(fā)出奇異的悶響,帶給大地鮮艷的血色,帶給天空凄厲的慘嚎。
“大人神威!犯我先登衛(wèi)者,殺無赦!”
桑源又發(fā)出了豪邁梟戾的狂笑,與平日判若兩人。
“大人神威!”
更多的聲音響起,在這些或嘶啞低沉或凄厲高亢的吼聲中,第四旗鑿穿了千余狄騎的陣列,重新見到了空曠的草原和蔚藍的天空,重又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氣。
而在他們身后,與第四旗反向奔馳的狄騎們留下了一百多具尸體。
這九百狄騎實力尚存,但竟然嚇破了膽,絲毫沒有回馬再戰(zhàn)的意思,竟然一路向南逃跑了。
慘重的損失還在其次,僅有一旗的黑鴉也不存在絕對的威懾力,但是那位刀氣煌煌、堪比草原上金刀領主的百騎長實在可怖,讓他們生不出丁點兒勇氣。
第四旗軍卒追上劉屠狗,跟著這位至少殺死五六十騎的旗總大人掉轉(zhuǎn)馬頭。
劉屠狗看了一眼身后,只這一個交鋒便少了七八人。
“桑源、董迪郎、和老四,帶三十刀衛(wèi)、多帶些馬追上去,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最好,弄不清也沒關系,死死咬住,我要趕盡殺絕!”
刀衛(wèi)指的是那些額頭有刀痕、已經(jīng)開始筑基的黑鴉,算是正兵,地位自然而然高出那些未入門的輔兵。
這些人在剛剛的短暫交鋒中一個未損,此時被劉屠狗調(diào)出一多半交給三位什長。
和老四帶來的十幾個手下都是老卒,已經(jīng)大半成了刀衛(wèi),又擅長馬術,再加上生性狡詐的桑源和家學淵源的校尉之子,應當不會出事。
剩余六十多名黑鴉可以相對從容地綴在后頭,不至于太過消耗人與馬的體力。
徐東江騎著馬默默跟在劉屠狗的身后,嘴唇已經(jīng)被他咬破,鮮紅奪目。
當初朔方城外,跟徐東江一樣無法承受灌頂?shù)钠溆嗍嗽谏倌瓿晒χ蟊汶[隱以他為首,不論是存著學春草心根的小心思,還是只是單純地親近弱者,總之這十六人與他最為相熟。
等旗總大人展示了更為神奇的拈花授記,這些修煉乙木訣不成,更加不敢修行屠滅鍛兵術的懦弱之人壯著膽子隨大溜接受了授記,結(jié)果熬不過那凌遲劇痛,立刻死了大半。
幸存的幾個嚇破了膽,只是每天混日子,再也不愿修行。
在剛剛的沖鋒中這幾人只敢緊跟著唯一對他們友善的少年什長,諷刺的是,等到跟著大隊鑿穿敵陣,這些人竟沒有一個活下來的,盡數(shù)做了狄人的刀下之鬼。
徐東江眼中有些茫然,以他如今的境界和身體狀態(tài),自保已是勉強,實在無力保護那幾個更弱者。
存在感更加薄弱的傅陽關靠了過來,悠然道“實在可惜,若是假以時日,這些人起碼可以種下春草心根,到時候就是你的心腹,如今卻早早死了。”
既有對對方冷血無情的憤怒,也有心事被戳穿的羞惱,徐東江禁不住對這個終于沒有抱著小羊羔的家伙怒目而視。
傅陽關血染衣襟,已經(jīng)褪去了幾分落魄秀才的酸腐氣,對少年的憤怒視而不見,自顧自道“大人的手下不需要弱者,如果你只有這點兒不堪的小心思,早晚也跟那些人一樣,成為馬蹄下慘不忍睹的一攤?cè)饽啵 ?
徐東江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