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三千人殺紅了眼,最后只剩下八百余人,此后每戰先登、登必屠城,令人聞風喪膽,卻連自己人都不待見,最終給踢到了朔方自生自滅。劉百騎長練兵倒是當真狠得下心腸,頗有先人之風。”
最后一句略顯隨意的揶揄之語一出,臺階下兩排軍官隊列中便是一陣應景的哄笑,原本略顯凝重的氣氛為之一松。
劉屠狗一身黑衣、背負長刀,長發披散肩頭,眉心一抹殷紅豎痕,卻比從前多了幾份沉穩氣度。
出蘭陵以來,類似今日這般身處眾人哄笑聲中的處境,二爺可謂數見不鮮。
不同之處在于今天他身后站著七十二名黑鴉,這種感受,與獨自一人一刀面對天下眾生截然不同。
己身修為高絕,胸中自有膽氣,然而集眾人之勢后竟也能平添幾分底氣。
劉屠狗細細品味,覺得這兩者既相似又有不同,禁不住咧嘴一笑,道“軍門非俗人可比,一定能待見咱的。來啊,把生狄萬夫長的首級獻給軍門!”
兩旁軍官們聞言又是一陣喧嘩騷動,饒是因為之前北門外的異象而心里有所準備,卻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百騎長能立下如此奇功。
徐東江從自己馬上摘下老東冉死相凄慘的人頭,雙手捧了,走到臺階下。
“哦?”常兆清只微微看了一眼,便揮手讓侍衛接過。
他仍是看著劉屠狗,皮笑肉不笑道“原本是想晉你為先登左尉的,你卻提了一名宗師萬夫長的人頭回來,若是屬實,可是連我都沒資格賞你了?!?
這話當真有些誅心了,董迪郎、楊雄戟等站在前排的人臉色就是一變,這位威權赫赫、在朔方一手遮天的常軍門不會跋扈到要公然打壓功臣吧?
只聽常兆清接著道“若是和靖年月,你們在底下爭來斗去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是給上頭那些大人物一個面子,可朔方邊軍北征在即,容不得再有人添亂,本將軍也不需要一個雖強卻不聽話的先登衛!”
他指的自然是先登衛內訌的事“劉屠狗,朔方是容不下你了,正好賀蘭王帳的大軍進犯薊州,金城將軍和薊州總兵已經發函求援,你就作為朔方的援軍前往吧。恩,原本的先登左營都跟你去,對外號稱一衛,我會表奏天子新設一衛,不會讓你有名無實。至于最終能不能拿到封號校尉的實職,就看你在薊州的表現了?!?
嚴格說來,每一位封號將軍和封號校尉都是要天子乾綱獨斷的,只不過原本的先登校尉和劉屠狗這個更加野路子的校尉肯定不在此列。
軍官隊列里無數人竊竊私語,看向劉屠狗的目光既有幸災樂禍,也有嫉妒艷羨。
富貴險中求嘛,雖說常兆清是紅口白牙給出一張好大的畫餅,而且絕不容易吃進肚,別說崩了牙,就是把命搭進去都是輕輕松松,卻已經是不知多少寒門出身的饑漢求都求不來的美事兒了。
“封號校尉?就是說俺一個人說了算?那衛的名號和各營的名號能自己定不?”
劉屠狗樂呵呵地問道,對其中兇險不以為意,反倒把注意力放在了某些細枝末節上。
常兆清一時竟有些吃不準劉屠狗是不是在說反話,總不會真把個應付差事的臨時編制當回事兒了吧?
他沉默了幾個呼吸后才答道“只要不是太過出格,上頭總會重視你本人的意見的?!?
劉屠狗點點頭,突然回身看向身后七十二名黑鴉。
北地粗糲的風吹動了他的大黑披風,宛如羽翼。
“既然咱們是代替先登衛去的,不如就叫黑鴉衛吧,第一個營頭么,就叫血棠營!”
他信手向前一抓,除去楊雄戟、董迪郎和桑源外,其余黑鴉體內刀氣都在瞬間離體而出,絲絲縷縷在半空中融匯為一,織成半朵嬌艷鮮活的血海棠。
劉屠狗又轉過身,向常兆清拱手一禮“黑鴉衛、血棠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