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安愿意戴罪立功的罪囚高手,行事亦如同餓鷹,幾乎沒有底線,名聲極臭。
赭衣副使的目光先是看向潦倒老者,又掃過沈公子和縮在墻角的黑瘦漢子,確認無恙后,這才讓開被他高大身軀遮擋住的房門。
門口處靜靜地站著一個手腳同樣戴著鐐銬的少年,一頭飄逸的黑發(fā)隨意披散,眉心處有一道嫣紅豎痕,為他并不出彩的相貌增色不少。
少年身上穿著一件月白色的粗麻衣裳,式樣奇特,介于勁裝與袍服之間,下擺較短,袖口卻很寬大,是一個橢圓形的截面,此外腰間系著一條青色的腰帶,腳上是一雙簡單的黑面布鞋。
一身衣裳的材質(zhì)雖然粗陋,但勝在針腳嚴密、剪裁得體,配上少年挺拔而略顯瘦削的身形,竟穿出了一種洗盡鉛華、返璞歸真的清新味道。
沈公子“咦”了一聲,嚷嚷道“高副使,這位兄弟可是得罪了你么,怎么連囚衣都不發(fā)他一套,詔獄也未免太過小氣了吧?”
他這話明顯是反著說的,這位公子哥兒顯然對身上的囚服很不待見,大家都一樣倒還罷了,如今居然有人搞特殊,那怎么能忍?
姓高的副使看了沈公子一眼,開口道“哪有閑工夫回去給他換囚服!一個才被緝拿的小賊罷了,自然是比不得沈大少爺?shù)?。換成是您,何止囚衣,連棺材都要準備地妥妥當當?shù)摹!?
沈公子被這話噎地不輕,不再自找沒趣去撩撥這位高副使,按理說要論心黑嘴毒,沈大公子自認絕不會輸給這只“赭衣鷹”,可人在屋檐下,也只好低頭了。
他立刻把矛頭對準了新來的麻衣少年,狐假虎威道“小子,聽到高副使的話了沒,巴結(jié)好本公子,以后自然有你的好處……”
麻衣少年聞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細密的白牙,點頭道“那是,小弟懂規(guī)矩,公子爺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