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拿這套不見半分實惠的說辭來誆人,真當你二哥是傻子么?”
南史椽聽了,臉上不見半分尷尬,反而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二哥,我知你喜歡聽書,還以為你對書中那些明君賢臣、英雄俠士惺惺相惜、共圖大業的故事最是熱衷呢,這才建議殿下有機會招攬你時如此行事,不想竟是弄巧成拙了。”
劉屠狗搖頭笑道“說你是書呆子著實不假,你們讀書人那一套,原也只能對付晏浮生那樣的讀書人。更何況戲文里那些人物,再如何豪杰義氣,最后不還得排個高低座次、分個君臣尊卑?那座次尊卑是隨便論的嗎,還不是要看誰來歷大、拳頭大,看誰能給大伙兒更多好處?”
南史椽搖頭苦笑道“是小弟想左了,我還道二哥年少成名、意氣凌云,逢人遇事都是提刀便砍,在這些事上見識有限……該罰,實是該罰!”
他說著斟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劉屠狗呵呵一笑“阿椽吶,既然你叫我一聲二哥,那二哥就不計較你這次的背后算計,畢竟你不是要害我,沒準兒事成之后還真有許多好處……”
見南史椽張口欲言,劉屠狗抬手在對方肩頭重重一拍,接著道“只是罰酒哪里能夠?你可別想著能輕易蒙混過去。剛才你也說了,現下又值大運輪轉、氣數演變的季世,二哥我才到京師不久,有些事情尚不清楚,你南史氏消息最是靈通,便罰你解說一下如今周天大勢。至于病虎山是個什么章程,那就看二哥我樂意不樂意說了。”
南史椽已先入為主,將劉屠狗看做病虎山的天下行走,聞言不疑有他,點頭道“這些事平頭百姓自是不知,于你我卻算不得什么秘密。二哥你也清楚,周天之下的神通高人,如病虎前輩一般不建勢力、純粹走以力證道這條路的可謂鳳毛麟角,哦,魯絕哀也算半個,他之所以肆無忌憚,除了后臺夠硬,便是自身并不如何依賴宗門底蘊,還肯不要臉皮地對人家后輩和宗門出手,是以很少有人愿意跟他一般見識。”
劉屠狗心中一樂,暗道這些事二哥我還真不清楚,就聽南史椽繼續說道“其余絕大多數神通在成就時多多少少都是靠了氣運之助,或是憑借官職爵位所帶的世俗與皇室氣運,或是高姓大名門閥之運,或是宗門教派神靈之運,或是如戎狄那般占據了位于化外蠻夷之地、未納入神主管轄的龍脈,即便是天賦異稟的妖王,也多是靠了族群供養。又有極端的如陰山玄宗,同室操戈,最終同輩人中唯余晁鬼谷一人,獨占酆都峰大玄天,甫一成就,便勝過尋常神通,那陰山地處周狄邊境,晁鬼谷在兩方之間搖擺,可謂好處占盡,即便未受谷神殿敕封,仍敢公然自封陰山主,霸道如姬家神主,竟也捏著鼻子認了,可謂異數。”
南史椽所言神通事,比之草原上俞應梅、矮山上羊泉子及真定王府中鳶肩公子等人所言,又要詳盡許多,雖于氣運一道上說辭有些差異,但大體上差不離,至于那位明顯高出晁鬼谷這等狠人一頭的姬家神主,劉屠狗雖有心問個究竟,但此刻正在套話,卻是無法問出口。
“氣運輪轉,又到了盛極而衰之時,天數之下,即便神通亦可能身死道消,從種種跡象看,這回更是非比尋常。于黎民百姓乃至普通江湖人,那就是可能改朝換代的戰亂末世,于門閥,亦面臨著血脈道統此消彼長的算計爭奪,于頂尖修士,則要為了爭那渺渺一線卻未必存在的超脫機會而殊死一搏。”
說到此處,南史椽緊緊盯著劉屠狗雙眼,鄭重問道“病虎山本是臺下看戲之人,二百年前鐵騎西征都未曾下場,卻不知二哥此次出山,到底所為何來?”
劉屠狗看了一邊支棱著耳朵聽一邊不忘扒菜的兩個小子一眼,連忙也拿起筷子,又自顧自往身前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他扒拉一口菜,滋嘍一口酒,這才有些心滿意足地抬頭笑道“就這么幾盤殘羹冷炙,有啥好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