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道“我是周玲玲小叔……”
“什么大叔小叔?滾一邊去,這里沒你的事。”黃雞公打斷周一山的話呵斥道。
周一山再次深吸了口氣,頭低得更下去,說道“大哥,我只看一眼……”
“一眼?半眼都不行!”這時候一個光頭擠過來,“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在周一山臉上,喝道“滾,豬仔——”
五個深紅的指印烙在周一山的臉上,他抬起頭,看了光頭一眼。
“看什么看,不服氣?”光頭說著,“啪——”的又是一巴掌打在周一山臉上。
周一山頭埋得更低,咬了咬牙,低聲道“服氣,服氣……”
兩個巴掌,莫名其妙的兩個巴掌,換誰可能都忍不下去,但是周一山卻忍下去了。
盡管他有不需要忍的能力。
看出了情形的不對頭,所以周一山挨巴掌后沒有去看二哥周一南,他不想連累人。
當初為母親報仇,也是八歲的他一個人默默完成的。
沒有絕對的力量,有些事,只能暗地里做,不能說
他也不相信個人在國家機器面前有反抗的力量。
所以對于是否有反抗力量這個問題,周一山不愿意去想,有答案也不愿意知道,他怕一想就忍不住。
他是一個矛盾復雜的人。
懦弱、自卑……常時時留心事事在意,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好像一切負面的性格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樂觀、豁達……任花開花落云卷云舒,萬事不縈于懷,又好像一切正面的性格也可以放在他身上。
這是陸高軒的評價,他對周一山的了解超過了周一山自己。
他知道對在火星寄人籬下的奴隸來說,活著就是忍受,且不存在忍不忍得下去的說法,忍得下去要忍,忍不下去也要忍。
火星人罵奴隸是垃圾堆里刨食的野狗,周一山知道,真實情況也許比野狗都不如,野狗至少沒多少人愿意去時不時的欺負一番。
“即使在別人眼中是野狗,但也應做一條有血性的野狗。”這又是陸高軒的怒其不爭的話。
道理周一山懂,拋開他怕被解剖的畏懼,他還是不敢反抗,反抗就意味著血腥的報復,他知道所謂的黑龍會是什么組織,他可以不為自己考慮,卻不能不為周一南考慮。
可是他不看一眼實在是不甘心,所以他揭開了周玲玲身上的白布。
碎裂的頭部,的身子,黑褐色的血跡……
周一山只來得及看到這些,“嘭——”一根鐵棍夾著呼聲就敲在了他頭上,接著是拳頭和腳。
在周一山失去知覺之前,他聽到二哥嘶啞著喉嚨喊了一聲“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