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明日自去‘月室’領罰吧”
他渾身一顫,低頭應了是,一旁的黑衣男子立刻投來頗為憐憫的目光。
雖然涵月樓距離刑場只一條街,但因著湊熱鬧的人實在太多,馬車著實好好繞了繞,才從后頭進入了刑場內部,馬車行過,眾人見著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倒是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走得頗為順利,除了繞路耽擱了些時間。
黑子男子將馬車停在刑場旁,將車身背對著人群,微微打起車簾,讓里頭的人可以看見刑場。
刑臺建了三層,似乎也是那人的惡趣味,為了讓每個人都看到燕家人最后身首異處的樣子。
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血痕,尤其最高層臺子上的兩個人,馬車里頭的人微微蹙了眉,他又如何不知道今日是故意引他過來的,又怎樣呢,那個人也不過就這點招數了。
陽光之下,一身血色顯得格外突兀,微微嘆息,燕寧燕寧,終究還是不得一世安寧。
刑場臺最高處,一女子一身血衣靜靜地跪著,額頭流下的血污濁了一整張臉,頸上還有一條極深長的傷痕,顯得尤為可怖,只看著天上的太陽,微微瞇了眼睛。
第三層臺上只跪著兩個人,劊子手頗為滿意的看著場下的眾人,來回巡視,這一場官家還額外給了不少賞金啊,想到此處,頗為滿意的笑了笑。
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眼前的兩人,不知怎么他只看了一眼右邊的女人,就覺得渾身被一股森冷的寒氣纏上,激得他在六月的盛夏也打了一個寒顫。
劊子手想了想,向左邊那一個女眷狠狠踢了一腳,那女子搖搖晃晃最后竟是依舊跪立的筆直。
他有些不甘地掃了眼場上的女眷,頗為挑釁的看著剛剛的女子說道“呦,今個兒都是女眷啊,這一個個的,都不會哭嗎,怕是嚇傻了吧,看到哥哥的刀子沒,別怕,待會一刀子落下,哥哥我熟練的很!”
眾人沒掃他一眼,只剛剛搖搖晃晃的姑娘緩緩抬頭,看著他冷笑“呵,燕圓月既然三生有幸,生作了燕家人,便早就不知生死為何物了,鎮北王府,可以死,不可以辱”
燕寧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很是驕傲。燕家的人,可以被奪走性命,但不會被奪走傲骨,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樣承襲的風骨才真的是她最為驕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