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黃這才放下心來,仔細地再好好打量了她一陣子,確認無誤之后才疑惑著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過發熱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待會還是讓崔大夫給你好好看一下,還有啊,不要再貪涼了,聽說昨個兒你在碧水亭里待了一個下午,這才受了風寒。”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略帶威脅地指著她說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只能去南山軍營里頭把你父王請回來管教你了,我是管不了你了”
燕寧好笑地看著她“母妃,我沒什么大礙,出了陣汗好多了,為了這么點小事兒就去叨擾父王,那得多麻煩他啊,您放心,我真的沒事了,晚點我會傳崔大夫過來再給瞧一瞧的,只是,現在屋子里圍著的人可能有些多了,只覺著頭有些暈”
謝輕黃一聽,急忙說道,“那既然這樣,你先好好休息,我讓他們撤先下去,明個兒我再來看你”燕寧乖巧的點了點頭。
走出房門后,這位尊貴的鎮北王妃還和自己的嬤嬤低聲說道,“我看阿寧這樣子多半是中邪了,晚點可能還要親自去一趟相國寺,燒一炷香,才能讓人安心”
不一會兒,屋里就又正剩下了明霞、明華和王妃暫時拖不走的燕圓月三人。
燕寧含著笑,勸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且安心吧,你們也都下去好了,我想靜一會兒,讓我一個人在這待一會兒,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燕圓月想說些什么,卻被明華拉住了,朝她輕搖了搖頭。
咬了咬牙,雖然極其擔心,她還是決定,要服從一直最為信賴的長姐的命令。
三人退出了屋外,燕寧雙眼放空地將自己的整個身子倚靠在靠枕之上。
她確實需要一定時間整理一下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前世的記憶和刑場的鮮血都是那樣地真實,真實得讓她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難以抑制渾身復雜的情緒,甚至在九泉之下緣轉臺發生的事情,也那么清晰,每一個聲音都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是了,要是一切按照原樣進行,界門重開,塵緣重啟,那么現在應該是三年前的五月初三,她因為貪涼受了一場寒,大病了一場。
那么離六月十七還有一個多月,現在開始著手的話,她還來得及做些安排。
去先行組織一件讓她一生沉痛的事情發生。
靜靜整理了一會兒思緒,燕寧掀開被子起身,披上搭在一旁的披風。
如今,她的身子還有些虛弱,每走一步都有些吃力,大病一場,又廢了許多心神,對身體消耗極大,現下只能倚著墻勉強站立,緩緩行著。
燕寧走得緩慢,目的卻極為明確,徑直向寢房后頭的書房走著。
其實,風來水榭原是她的祖父初代鎮北王燕原平專程用來藏書休憩的書房,燕寧小的時候極為苦夏,一到夏日就藏著這蓮池之中不愿回房。
未免她來回辛勞,現任的鎮北王燕懷遠便劃了一整個蓮池給她,在原有風來水榭的基礎上,加建了一批房間,正式成為她的閨房。
在改建的過程中,因著對初代鎮北王的尊敬,書房里頭倒是沒動一點陳設。
她打量了一眼,還是曾經的陳設位置,與前世熟悉的一點也沒有改動。
架子上放滿了書,房間的另一側擺著一張黃花梨的書案,書案旁擺放著一青石雕的魚缸,極為古樸,里頭正養著一缸蓮花,是極為難得的一種紅蓮,名喚涅槃,蓮葉下頭還有幾尾魚,游得極為快活自在。整個書房倒是比她的臥房還要大上幾倍。
燕寧將手伸入魚缸,在里頭略摸索了一會兒,只見魚缸旁的青石地面之上竟是突然出現一個暗道,不過她倒是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從旁邊的抽屜里取出火折子,點亮了暗道之內的油燈,順著暗道一路下去,大病初愈的她猛烈的咳嗽起來,許是塵封過久,空氣里混合著